許枝鵲給許枝雲寄了一個大包裹, 給李雪梅寄了一個略小一點的包裹,裡麵裝的東西大差不差,隻是李雪梅的包裹裡少了兩套棉衣。
李雪梅不知道許枝鵲寄給許枝雲的包裹比給她得大, 她隻知道小閨女給自個兒往家裡寄東西了, 一回家就捂著臉哭。
對小閨女的思念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許建國回家,看到李雪梅哭得淚水漣漣,問,“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家那邊有親戚死了?”
李雪梅的哭聲戛然而止, “你家這邊才有親戚死了!我娘家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呢!”
“那你哭啥?發生什麼事兒了,能讓你哭成這個樣子?”許建國黑著臉問。
李雪梅指了指放在桌子上還沒拆開的包裹, 捧著心嗷嗷哭, “我那苦命的小閨女,她去了北大荒還惦記著我,給我寄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雲雲總說我偏心鵲鵲,可鵲鵲對家裡這麼好, 一直都惦記著家裡, 我能不偏心嗎?她都嫁人這麼久了,一封信都不給家裡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和娘家斷絕關係呢!”
許建國見李雪梅不打算拆包裹,便自個兒上手了,他把拆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擺在桌子上,“謔,鵲鵲在北大荒過得應該還行啊,給咱寄了這麼多東西回來。要是日子過得不好,她指定不舍得。”
李雪梅哭得越大聲了,“誰知道她在那邊是怎樣的節衣縮食才摳著省下這麼點東西呢!”
許建國對李雪梅的說法嗤之以鼻,“你自己生出來的閨女, 是怎麼樣的花錢習慣,你一點都不清楚?你閨女是會節衣縮食的人?這麼多年下來,節衣縮食的不就是咱倆加上雲雲一個?”
“要我說,你也彆說雲雲怎樣怎樣。你偏心鵲鵲都偏心得明明白白,她給你寄東西也是理所應當。你是怎麼偏心鵲鵲的,雲雲都看在眼裡,她會一點想法都沒有?她能在咱倆伸腿瞪眼的時候回來哭兩聲,在火盆裡燒點紙錢,咱倆就該知足了。”
李雪梅:“……”她擦了擦眼淚,“你說什麼晦氣話呢?那都是我閨女給我寄來的東西,拿開你的臟手,彆碰我閨女給我寄來的東西!”
許建國縮回手,“不碰就不碰,你叫喊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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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枝鵲這麼會來事兒,給許枝雲提了個醒。
她也得給許枝鵲寄點東西過去,總不能做姐姐的還沒有妹妹懂事。
都給許枝鵲寄了,許知理也應該有,這小子還知道把自己撿來的金戒指偷偷塞給她呢,是和她一條心的。
許枝鵲和許知理都有了,李雪梅和許建國也得安排上,不然容易被人笑話,指不定李雪梅又會怎麼哭罵她。
隻不過給誰多少,這就由著她的心意了。
許枝雲趁著下午沒課的時間,把雷鎮托付給王連萍帶,自個兒借了王連萍家的自行車去龍山島上漁民住的那邊溜達。
龍山島上的漁民都是靠海建的房子,距離海灘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門前用碎石墊出了一條渣土路。
許枝雲騎著自行車走在顛顛簸簸的渣土路上,顛得她感覺腦漿都快晃均勻了,趕緊下車推著走。
漁民們都是在院子外支個架子晾曬漁網,院子裡支的架子是晾曬海貨的,打魚回來當天賣不完的海貨都得晾曬處理,不然就會放餿,生出蚊蠅之類的,可惜了東西。
許枝雲站在漁民家的門口,就能大致看到這些漁民家裡晾曬著的東西。
漁民們也是特意這樣支的架子,為的就是賣給龍山島上的軍屬們,畢竟軍屬們的海鮮來源除了偶爾趕海之外再無其它,平時吃的話,還能去海灘邊上的早市買一些海雜魚之類,要是想送人送朋友,那就得買曬乾的乾貨,不然都沒法兒郵寄。
許枝雲推著自行車挨門挨戶地看,看了大概有十幾二十家,總算在一家門口停下了腳步。
這家晾曬海貨的扁筐比其他家乾淨,院子裡也打理得挺好,不像剛剛經過的那幾戶人家,院子裡的蒼蠅都紮堆兒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