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身上的酸氣兒淡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惶恐與凝重。
他的喉結動了動,問許枝雲,“你,你應該不會在藥裡下毒,不會謀殺親夫吧!我和你說,現在李團長和嫂子都看著呢,我要是吃你的藥給吃出個什麼好歹來,你得去軍事法庭。”
許枝雲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要是想給你下毒,還用得著特地抓藥?你吃的飯裡,你喝的水裡,我稍微動動手腳,或者是趁你睡著的時候給你來一針,你現在已經半身不遂地偏癱在床了,還能有給你說話的機會?”
雷鳴的頭皮都好像要炸開似得。
許枝雲看了雷鳴身上的五運六氣,又給雷鳴摸了個脈,提筆就開始寫藥方。
雷鳴不放心,主動湊過頭來看,卻發現許枝雲寫在藥方上的每個字他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能乾什麼用了。
“真的吃不壞吧……我覺得,要不就不費這個錢了?不吃藥應該也能慢慢好,我的身體挺好的。”雷鳴有些心虛。
許枝雲衝雷鳴翻了個白眼,抬手在雷鳴脅下的位置按了一下,雷鳴痛得‘嗷’了一聲,連連退了兩步。
他感覺許枝雲好像要把他的骨頭都給按斷了,可是當那股痛意降下去之後,雷鳴自己再去按許枝雲剛剛按過的地方,任憑他怎麼用力也按不痛了。
“你,你剛剛是怎麼按的?現在我按,怎麼就不疼了?剛剛像是你把我的肋骨都要給按折了一樣……”
許枝雲一邊合藥方一邊挑眉看雷鳴,“那就是你的病灶,我用巧勁兒把你的病灶按得挪了位,不信的話你就按按,就我剛剛按過的位置,往上一寸,往左兩指寬的位置,你再用力按上一下,看看疼不疼。”
雷鳴心裡有些猶豫,可為了驗證許枝雲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咬著牙輕輕地按了一下,果然感受到了那錐心的痛意,不過可比剛剛許枝雲冷不丁地按那一下輕鬆多了。
許枝雲解釋道:“那就是病灶,體內有寒濕淤積,三伏天是最好的化寒濕的時機,要是三伏天都化不掉,那往後就會一天比一天更難了,等到三九天,就是寒濕發作的時間。”
“現在用點藥,把病灶給化掉,病根兒給去了,你這身體才算是徹底治好了。之前看著龍精虎猛,實際上隻能算是帶病生存。”
雷鳴將信將疑。
不過許枝雲懶得同雷鳴解釋,她和王連萍一道去了營區的衛生隊,帶著藥方把藥給抓了出來,當晚就給雷鳴把藥熬上了。
王連萍熬藥的時候還在念叨,“七七四十九付藥啊,還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呢。要是不管用,那不是可惜了這麼多的藥材?”
李團長的耳朵都快被念叨的長繭子了,“又沒花錢,你就熬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著煮藥的鍋在給我念咒呢!走的是營區給我的醫療補助金,不花咱自己的錢,你不用管藥材可不可惜,更何況我相信小許,她給我紮了一針後,我肚子就暢快多了。紮針這麼厲害,沒道理開藥就不行。”
王連萍把筷子拍在桌上,“我是心疼藥材嗎?我不知道買藥花的是你的醫療補助金?我是心疼我自己。小許這開藥也太猛了,彆的醫生開藥都是三付五付藥的開,她直接開了七七四十九付,我就得給你熬七七四十九天的藥,從大冷天熬到供暖了都!”
李團長不敢吭聲。
正從屋子裡出來上廁所的許枝雲聽到王連萍的抱怨聲,故意道:“嫂子,你就知足吧,我這還是收手了的。要是真為了穩妥,七七四十九付藥哪夠?少說也得李團長開九九八十一付藥,三個月的時間斷掉一個病根兒,還能把身體給調理好,李團長賺大了!”
王連萍瞬間噤聲,正在熬藥的她滿臉尷尬。
李團長擠眉弄眼地同她說,“讓你抱怨,叫小許給聽到了吧,我看你以後怎麼見人。找人看病是我們求著撲上去的,人家沒收一分錢給我看了病紮了針,你還背後說人壞話,回頭小許該傷心了。”
王連萍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我,我,我……這什麼破房子,隔音這麼差!我回頭就去找小許解釋去,我相信小許肯定不會同我計較的。”
許枝雲確實沒時間同她計較這些,因為好久沒動靜的山河大學這會兒又鬨出大動靜來了。
又是熟悉的腔調,山河小精靈出現在許枝雲身邊,掐著嗓子轉著圈兒播報:
“碑林出現第二座豐碑,山河大學為華-夏巨龍騰飛首次做出了巨大貢獻,將華-夏帶至了複興的轉折點。”
“天地社稷為了表示對山河大學的表彰與嘉獎,為山河大學現任校長頒發萬元獎金,山河大學現任校長月基礎工資翻倍,為山河大學撥付科研專項資金十萬元。”
這一刻,許枝雲的眼睛比屋頂上掛著的電燈泡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