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建國悄悄戳了戳自家侄女。
葫葫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分,就盯著葛文剛“哇哇大哭 ”。
王鳳珍是一臉心疼,對付個葛春花,她可舍不得讓自家孫女哭成這樣,“不哭了。”
葫葫的哭聲戛然而止,小聲的喊,“好。”
不知道為什麼,葛文剛總覺得周圍似乎彌漫著那麼一股淡淡的尷尬。
連忙轉移了個話題,找來找去的盯著了葛建國抓著的兔子身上,“建國還有這一手?這麼肥的兔子可不常見的。”
旁邊大隊部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齊齊的咽了一下口水,雖然剛過完年,可大隊部養的那兩頭豬哪裡夠分,一人吃上兩口過過癮也就罷了,剩下的,那可是整個一年的油水。
“咕咚”聲音連續傳來,像是感受到其他人的覬覦,葫葫十分清脆的聲音,“我的!我的兔子!”
葛文剛臉上乾笑一聲,還想開口,王鳳珍先說話了,“大隊長,葫葫和大柱幾個不懂事,拿了套子去山腳,套了個兔子,這可是集體財產,我們也不私藏,就趕緊給大隊部送過來了。”
雖然覺得這種思想覺悟,應該不可能出現在王鳳珍這一家,不過……
人家可是兩個烈士家屬,有些話那可不是亂說的。
“鳳珍姨,你這個覺悟高度簡直是太優秀 ,我實在是太感動了,我一定要通報整個大隊,讓所有人都學習,領悟這種精神!”葛文剛強行打起精神,誇讚道。
葫葫大眼睛眨巴眨巴了一下,覺得似乎好像不太對,“打我,搶我的兔子,我給……”
奶吃的兔子…… 後麵半句還沒有說完,葛建國立馬輕輕戳了戳葫葫的腰,“大隊長。”
“給大隊長伯伯吃的。”葫葫眨了眨眼,腦子特彆靈活。軟糯糯的語氣,那聲音清脆可人的不行。
哪怕是旁邊的幾個人,再忌憚王鳳珍,但看著葫葫,還是覺得太可愛。
葛文剛也是忍不住心裡一軟,附近幾個大隊,愣是沒有一個模樣比葫葫還齊整的娃,圓嘟嘟,粉□□白的笑臉,潤潤,濕乎乎又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你,整個人都萌化了。
“伯伯可不搶你的,更不會打你,我們葫葫這麼小,就有這麼高的覺悟,真聰明……”
葫葫有些著急耳,“小兔子,小兔子,搶走了。”
葛文剛鄒起了眉頭,正想問是啥意思,就聽見一陣哭天喊地的聲音傳過來,葛文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葛春花這個滾刀肉這是要乾啥呢,這可是大隊部!
他張口就要嗬斥,就聽見葛春花老遠就扯著嗓子哭著吵吵開了。
這個聲音相當刺耳難聽,但這個套路,葛文剛總覺得莫名有些熟悉。
眼神飄到葫葫他們一大家子身上的時候,這一大家子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十分淡定的看回來,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就隻有葛建安有些憨厚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葛文剛嘴角一抽,瞅著葛春花的那個滾刀肉大步的往這邊跑,吵吵的聲音更大,人也到了跟前,幾個人瞅著她那張五顏六色,浮腫得像是個發麵饅頭一樣的臉。
再想想葫葫剛剛的話,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些微妙。
王鳳珍幾個人再淡定的心性,這會兒子瞅著葛春花嘴角都人忍不住抽搐了。
這臉上跟那調色盤打翻了一樣,也虧得她能弄出來。
“哎喲,大隊長,大隊長,王鳳珍他們家的搶了我家的兔子,還敢打人,你瞅瞅我這張臉,我不活了啊!”葛春花說話之間也已經走到了跟前,那雙眼睛像是帶著鉤子一樣,一眼就瞅見了被葛建國拎在手上的兔子,立馬又吵吵道,“就這個,就這個兔子。”
葛文剛心裡大罵,這個蠢貨,人家都把兔子送到了大隊部了,這個蠢貨竟然還敢在這吵吵。
他虎著一張臉,“啥啥就是你家的了,你可看清楚了!”
葛春花盯著那肥碩的兔子,眼睛裡的光都把兔子嚇得忍不住瑟縮,“可不咋,就這兔子,就我家的,我可認的準準的。絕對不會錯。”
要不是葛春花是他大爺家的閨女,他真是理都不想理這個蠢貨,葛文剛咬牙道,“你說誰搶了你的兔子,你哪來的兔子?”
都是集體的東西!她哪裡來的自家兔子!
這是要打資本主意尾巴的!
“就葛春花他們家兩個最小的崽子!哎喲,你瞅瞅我這臉,我可好不容易套來的兔子,倆小崽子搶了東西還打人! ”葛春花扯起嗓子喊,一咧嘴就扯著臉,疼的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