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葫嘻嘻的笑著,“對,最暖和的給奶,葫葫跟奶睡。”
哪怕是穩重如葛成文,也忍不住有些激動。
原來大隊都在討論,同學都跑來問的時候,他們還有些覺得不太真切,如今真的搬過來了,才覺得,他們真的到縣城住,以後也真的要成縣城的人了。
而且,他們都要去縣城上學了。
公社的老師總跟他們說,縣城的老師都是高中畢業,還有老師是會用普通話的。
一家子都沉浸歡喜之中,葫葫被王鳳珍帶到她們的房間,朝向最好,陽光最好的一間。
這是一個一進的院子,雖然有些老舊,但因為一直有人住,所有還是維護的很好。
前麵有個小院,後麵是個比較大的院子被那家人種了些菜,不過搬走的時候,也沒有留下。
再往後,一道不太高的圍牆,圍牆外頭是條不小的河,不管是洗衣服,還是洗菜都十分方便。
這個小院,說起來是四間,但一共是五個房間,最小的那個應該是放雜物的,也就隻有四五個平,被葛建國自己霸占了。
說他如今偶爾才會回來睡,用不著那麼大的,而且,按照他如今在的單位,以後結婚肯定還會分房子。
最大的那個是四個孩子睡著的,朝向最好的就是王鳳珍帶葫葫住。
剛進屋裡,葫葫就十分驚喜的四周看,“奶,這裡大。”
“對,這裡比咱們原本的房間大,葫葫高興不?”王鳳珍收拾著被褥,笑著問。
葫葫抱著兔子,嘟著嘴,委屈的眼眶都紅了,“櫃子也大了。”
“對,可以裝更多的東西給葫葫。”王鳳珍說著說著總覺得不太對,一扭頭就看著葫葫一臉委屈的看著那個變大了不少的櫃子,差點哭出來。
“這,這是咋了?”
葫葫蔫巴巴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兔子沒用。”
上一個櫃子比這個還要小好多,三個多月兔子都沒有裝滿。
這一次櫃子變成這麼大,她什麼時候才能把她奶的櫃子裝滿啊?
“兔子裝好久都裝不滿。”
兔子原本正傷感著搬家的問題,畢竟它還發現了不少好東西來不及吃,來不及帶回家。
可下一秒就聽到葫葫提到它,耳朵頓時就豎了起來。
下一秒看著麵前的櫃子,又是直接癱軟在葫葫懷裡,它要回家!
王鳳珍笑得眼角的褶子都聚在了一起,“沒關係,奶不著急,慢慢裝。”
葫葫這才收斂了不高興的表情,擼著兔子頭上的貓,語重心長的交代,“你要好好努力,奶都蓋了大房子了。”
兔子“瑟瑟發抖”……
新房子這邊田燕他們早就打掃了的,一時半會也來不及將所有東西都收拾齊整,直接領著葫葫去廚房。
“這是煤爐?” 王鳳珍也是一臉詫異。
葛建國在門口聽到動靜,探頭進來,“城裡柴火也不好弄,那邊有個煤炭燒的灶,前幾天我跟人換了張煤爐子的票,又弄了個蜂窩煤爐。”
眼看著他娘要罵人,他趕緊開口,“娘,這個省煤,可省煤了。”
王鳳珍瞥了他一眼,“咱們剛搬過來,小娥你把之前收拾好的那點米糕拿出來,我們去隔壁看看,借個火。”
剛剛搬過來,還是這麼大陣仗的搬過來,這附近的也不會不知道,最起碼的禮貌也是要去打個招呼的。
所以來之前,王鳳珍就蒸了點米糕。
細糧難得,她手藝又好,蒸出來的米糕絲毫不比宋昱傑從省城帶回來的要差。
軟乎乎的,又香,又甜。
葫葫聽到“米糕”兩個字,刷的一下就抬起了頭,“米糕。”
帶著撒嬌的道,“奶,我也要吃米糕糕。”
米糕比玉米餅還要好吃,白生生的還很好看。
齊小娥二話沒說的就從那油紙裡麵拿了一大塊,擦了擦葫葫的手才把米糕塞進她手裡。
葫葫笑眯了眼,滿臉幸福,“謝謝二媽。”
軟軟糯糯的聲音就是比那米糕還要軟,還要甜,直接讓齊小娥也跟著笑了。
連帶著葛成果他們幾個也眼巴巴的看過來,齊小娥瞪了他們一眼,“這是給鄰居的,你們平時在家還沒吃夠?”
平日裡吃的雖然不少,可今天折騰了大半天的搬家,幾個人還是都餓了。
眼巴巴的看著齊小娥,王鳳珍帶著葫葫出門。
葫葫眨眨眼,趴在她奶肩膀,掰了一小塊,將大半的米糕都悄悄從背後遞過去。
成果眼睛亮了亮,剛要伸手,就直接被葛成文拍了下去,“你不給葫葫好吃的,你還要搶葫葫的吃的?”
“怎麼當葫葫哥哥的,難怪葫葫如今喜歡宗珩都比喜歡你多。”
葛成文的話頓時直接戳了成果的死穴!
對,宗珩比他小!都先由葫葫吃飽!
他可不能再繼續下去,要不然以後在葫葫心目中的地位都不如宗珩了。
顯然,成果還不明白,如今他在葫葫心中的地位,其實也沒有比宗珩高。
葫葫這會兒正趴在王鳳珍的肩膀上,小米牙一點點的啃著米糕,蹭著她奶,“好吃,奶好吃。”
王鳳珍笑著點頭,“一會葫葫要喊人,知道嗎?”
葫葫眨眨眼,乖巧的點頭。
他們這條街是縣城最東邊,鋼鐵廠在縣城最南邊的位置,反倒是他們離著紡織廠能稍微近一點。
這附近住的都是紡織廠,很少能有這麼這麼大的院子。
王鳳珍也沒有想跑那麼多,也就是認識一下隔壁兩家的。
敲了左邊的門,出來了個年齡也不大的小媳婦。
打開門,一瞧見王鳳珍他們過來,笑著開口,“你們剛搬來吧?王家人前幾天就搬走了,你們咋才搬過來。”
王鳳珍抱著葫葫,笑著道,“家裡孩子多,戶口什麼的轉移起來麻煩。”
葫葫啃著米糕也看著對方,脆生生的喊,“姨姨。”
那女人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這是你們孫女呢?這娃長得可真標誌。”
王鳳珍笑了笑,“我夫家姓葛,原來住葛家壩的,這似乎我兒媳齊小娥,孫女葫葫。剛搬過來,後麵可能要多打擾了,這是我們家自己做的米糕,可彆嫌棄。”
齊小娥已經將手中油紙包的米糕遞了過去,“我們自己做的,你可彆嫌棄。”
“這怎麼好意思的,我叫張甜甜,我男人在煤廠上班。”雖然不好意思,張甜甜還是把東西收了下來,“我們等了兩天,也不知道你們是今天過來,還收了你這麼好的東西。”
王鳳珍笑著開口,“本來就是我們打擾了才是,我們是想來換點碳的,畢竟剛搬過,冷鍋冷灶的,”
“沒問題,沒問題。”張甜甜二話沒說就匆匆回去弄了塊燒的紅通通的蜂窩煤心出來。
齊小娥把早就準備好的那塊還沒有用過的蜂窩煤心遞了過去,推攘了好一會,張甜甜這才收了下來,
“隔壁在你們搬走沒多久也搬走了,新來的也還沒搬過來,估計也就這幾天了。”張甜甜收了米糕,也主動開口解釋。
兩人剛換好煤,就聽到隔壁一個老太太聲音大罵,“做幺哦,這麼好的細糧,你給這個便宜貨吃?”
“今天火咋也都蔫了。”
細碎的解釋聲傳過來,就聽到那老太太聲音略微小了一點,“這還差不多。”
王鳳珍看了齊小娥一眼,那家小媳婦倒是脾氣和性子都挺好,給他們換碳的時候,專門給了最紅火的中間那塊,這一會會的功夫,爐子裡其他煤球也慢慢開始著了。
換個摳門的,怕是會給塊快要燒過的。
不過,那邊老太太她們還沒見過,隻是這麼聽起來不太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