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張興國也趕緊攔著她。
許辛月不知道她丈夫和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爸!我胡鬨什麼!那是我的兒子!他們一家子編排說我死了,甚至還虐待……”
許辛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守信就直接含著怒意的打斷了,“你胡說什麼!什麼虐待!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他們,根本就沒有今天的成逯和我!我們早就死了!”
“你是誰?你是成逯的媽媽?這麼多年你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成逯口中的‘媽媽’是誰?是把他從人販子手上揪出來!然後被逼著跳了火車的人!”
“是你口中虐待,折磨成逯的葛家人救出成逯!將成逯養這麼大,教育得這麼好!你調查了什麼?你就這樣信口的潑臟水給他們?”
學校門口一片寂靜,許辛月也徹底了愣了。
旁邊那些還沒有來得及走開的老師們也有些呆了,相互之間也有些驚,也有些尷尬。
昏迷了好幾天,好不容易醒過來又忙碌了一天,還要匆匆趕到這裡,張守信的身體也吃不消,他喘了好幾口氣,這才對旁邊的老師們說,“讓老師見笑了,謝謝你們這麼照顧成逯。”
雖然沒有認出張守信,可看著對方開著車,帶著警衛員,還有這一身軍裝、通身氣勢也半點不敢小瞧,連忙搖頭,趕緊匆匆回了學校裡麵,不敢聽太多八卦。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葛家真的有任何苛責成逯,成逯會是這樣的態度嗎?”張守信說完,忍不住搖頭,直接上了車離開。
許辛月這個兒媳婦其實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從小被家人嬌慣,婚後被丈夫嬌慣,一定程度上有些以自我為中心,而且,即便是有孩子,也是將很大一部分的注意都放在自己和自己丈夫身上,這才讓彆人有機會下手,將孩子換了她也沒有注意到。
許辛月或許是個合格的妻子,優秀的女性,但絕對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許辛月徹底愣在了原地,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扭頭看向自己的丈夫,“我……我做錯了嗎?”
孩子丟了,也不是她想的,她難道就不想要孩子好嗎?
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知道孩子被調換,她也心疼的說不出話,立馬第一時間就找了出來,結果卻看到葛家人竟然將她兒子丟在學校不管不顧……
可,想想她公公說的話,又愣住了,成逯對王鳳珍以及葫葫的依賴、信任是沒有辦法做假的。
再想想前麵那句話,在人販子手中救出,卻被逼著跳下火車的女人……她眼睛紅彤彤的,趴在丈夫的孩子失聲哭了出來。
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成逯曾經經曆的那些,或許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她是真的做錯了。
成逯在回去的路上,被王鳳珍和葫葫一人抓著一邊手,神情還是有些低落,略微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不起,成逯,奶奶今天有事情耽擱,沒有及時去接你。”王鳳珍捏著成逯的手微微收緊,幾乎可以想到在碰到許辛月強行要帶他走的時候,成逯有多害怕。
成逯抿著嘴角笑,“沒關係,我知道奶和姐姐肯定會來接我的。”
王鳳珍捏著他的手,忍不住心裡酸酸澀澀的,因為小時候的遭遇,成逯從小都不如成果,葫葫他們膽子大。
乖巧又懂事,文文靜靜,王鳳珍幾乎都沒有見過他皮的時候,也就是在葫葫麵前,成逯才會稍微放得開一點的玩樂。
從來不會埋怨彆人,如果有什麼事,總喜歡從自己的身上找理由。
王鳳珍歎了一口氣,直接將成逯抱了起來,“成逯,剛剛的那個……阿姨也是你的媽媽,是十月懷胎生下你的媽媽。”
成逯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眼眶也有些紅了,手抓著王鳳珍的衣服卻又不太敢用力,“奶……你是不是不要我……”
“當然沒有!”王鳳珍趕緊開口,搶先回答,“成逯喊我奶奶的!你看有成文,成文,有成功,成果,也有葫葫,怎麼能沒有逯逯呢?”
“我們是一家人!始終是,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
成逯又去看葫葫,葫葫趕緊點頭,十分肯定的說,“對!”
成逯幾個指頭相互攪著,低頭不語。
“誰都不能跟我們家搶成逯的,就是成逯的媽媽也一樣。”葫葫琢磨了一下趙英傑平時對她身邊其他的人態度,補充了一下。
許辛月是成逯的媽媽,這是無法割斷的關係,她們也絕對不能攔著許辛月來見成逯,王鳳珍張口就要糾正葫葫的說法,
下一秒卻見成逯眼睛微微一亮,看向了葫葫,“真的嘛?”
“當然是的!”葫葫皺眉道,“成逯是我帶回家,養大的,誰都不可以搶走。”
成逯抱著王鳳珍的脖子,再一次求確認,“奶?”
“隻要成逯不同意,誰都不能和我們搶走成逯的。”王鳳珍這才反應過來,此時的成逯應該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許辛月對於成逯來說還隻是陌生人,甚至是一上來就要不顧他的意願帶走他的陌生人。
而且,“媽媽”這個詞,成逯也理解,他怕許辛月會強行帶走他。
成逯這一下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一手抱著王鳳珍的脖子蹭了蹭,另一手抓著葫葫的手,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宗珩瞅了一眼成逯其中一隻爪子,默默挪開視線,就這一天,就這一次,就看在這個小崽子今天受了刺激的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