菽離蹲在地上看了好一會兒,有些惋惜這兩個根骨頗好的仙君,心中雖然為他們不忿,但礙於此時的情況也不好發作,隻能沉聲問道:“魔族廢了兩位仙君,怕是君不會信。”
“該是讓君瞧瞧我魔族能力的時候了,否則他日日高枕,真以為世上都以神界為尊了。”
崖香今日也對菽離有些失望,所以便有些由著性子,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仙君:“神魔邊境也不是這麼好守的。”
“唉……”菽離掐了個決,身邊便騰起了一片白霧,他轉頭看了一眼崖香:“你先行去往人界吧,我隨後就到。”
“你也要去?”
“奉命而已。”
輕輕地點零頭,崖香轉身走進赤雲殿,偏著頭看了一眼垂手站在一旁顯得十分乖巧的落羽:“陣法練得如何了?”
她這一問驚了所有人,這件事除了她,並沒有人真正放在心上,以為不過是她的一時興起。
“我……我是血族,可能沒法子。”
看著他袍子上沾染的灰塵,她突然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沒有母族庇佑、也沒有勢力依靠獨自在神界的她,曾經也是這般被人欺侮,總是落得身上臟兮兮的。
特彆是他那雙依舊明亮的眼睛,一下就把她的記憶拉回數萬年前,那時她不過才幾千歲,看起來還是個皺皺巴巴的孩童。
因為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也不知道自己是由何而生,所以她總是躲在泗水河畔悄悄修煉。
哪知她覺悟極高,不過是靜心打坐就已經大有作為,但礙於無人教習,還是差了彆的神仙一截。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在泗水河邊遇見了長言,一個比雲彩還乾淨的男子。
他長她幾萬歲,但卻不像對待孩子一般對待她,而是朝著她伸出一隻手輕聲問道:“你從哪裡來?怎麼光著腳坐在這裡?”
那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與她話,所以當他帶著她回了仙宮,還替她尋來了許多漂亮的仙袍時,她學會了如何去展露笑容。
他教習她仙術心訣,也教她識文斷字,甚至還去蠻荒之地為她尋來了法器——鎖魂鈴。
不知不覺陷入了回憶裡,崖香的表情竟是有了一抹溫柔,這看在菘藍眼裡卻有些不是滋味,他隻能輕輕搖了搖手裡的鎖魂鈴:“你在想什麼呢?”
落羽也好奇地看著她,那眼神一如她曾經在泗水河畔看著長言的眼神一樣。
“也不一定。”崖香走去他的背後執起他的右手:“屏息凝神,心裡默念心訣。”
有了崖香的加持,落羽默念著心訣的同時,右手手心泛起了微弱的藍光,漸漸形成了歸流陣法的雛形。
不僅是落羽,就連菘藍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手心:“這……怎麼可能?”
還沒待陣法形成,崖香便鬆開了手,直接向一側退開了幾步之遠,恢複了平日看著他的冷漠神情:“不要以己身而自卑,任何人都是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