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滿眼全是好奇的落羽,她在一座兩層高的客棧前停下腳步:“今日便先住在此處。”
“是。”
他應了一聲後,依舊站在她身後絲毫未動,一點也沒有要先行進去詢問的意思。
再次回頭看了他一眼,崖香這才意識到,這個西方來的侯爵怕是不懂這裡的規矩,即便在赤雲殿服侍了一段日子,也還沒能完全摸清自己的職責。
有些無奈地抬腳走了進去,崖香看了一眼櫃台後的掌櫃:“可有空房?”
“有的有的,客官您幾位?”掌櫃一臉諂媚樣,看著好不容易進來的客人。
“兩間房。”
因為這個鎮鮮少有外人來,所以客棧的生意並不好,但這掌櫃又是個自認聰明的人,所以他推了推麵前的算盤:“不好意思,現在隻剩一間上房了。”
崖香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客房,抬手隨意地指了幾間:“那幾間不都空著?”
落羽聽完不禁垂眸笑了起來,本來蒼白的臉上終於有零血色,看起來嬌嬌弱弱滿是柔媚。
雖然掩在黑袍下,但還是被眼尖的掌櫃看見了,這下他更是篤定心中的想法,覺得這是一對嬌夫和悍婦。
“那些都被人訂了,現在隻剩一間了。”
袖中的手緊了緊,崖香儘量放緩著表情,不讓自己看起來格外的咬牙切齒:“是嗎?”
“是的。”掌櫃指了指她身後的人,一臉了然的樣子眨著眼睛:“我也是過來人,都明白的,快些上去讓這位官人休息吧,看起來嬌弱得都要站不住腳了。”
落羽不知怎地,竟然配合著掌櫃的話咳了咳,隻是抬手掩嘴的時候,黑袍滑落,露出了滿是傷痕的手臂,這看得掌櫃又是一驚。
他急忙拿出一把鑰匙,又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地遞給崖香聲道:“這官人是自己的,可不能下手太重啊,就算是那什麼……太過也是不好。”
想著不能和庸人計較,也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崖香直接一把奪過鑰匙上了樓,轉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處咳嗽的人:“還不快跟上?”
“是。”
掌櫃看著兩饒背影不禁咂起了嘴:“現在的年輕人,玩得真過火啊……”
這句話自然是落到了崖香的耳裡,所以她在進了屋後險些發了脾氣,好在落羽及時地倒了一杯涼水過來:“尊上莫要動氣,這些凡夫俗子的話怎配入耳呢?”
不知是他刻意如此,還是袍子的袖口太大,他舉著杯子的手臂落在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在那雪白的肌膚上,格外的觸目驚心。
她瞟了一眼後接過杯子:“去上藥吧。”
“是。”
好在他的傷都在手臂上,自是挽起袖口便可以,否則在這間不太大的房間裡,他還真不知該當如何,前有掌櫃誤會在先,再有他的故作姿態在後,真不知會不會真惹惱了她。
所以在他上藥的時候,時不時抬眼觀察著她的表情,卻見她隻是站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下麵的行人,細細看去,那神情竟有一絲憂傷。
不知怎地,他覺得越接近青城越會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