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覺到了他探尋的目光,崖香慢慢睜開眼:“將你的香點上吧,這裡的氣味不太好聞。”
“是。”
到了該就寢的時間,她卻還是坐在桌邊枕著手假寐著,這樣一來,倒是讓落羽這個男兒之身尷尬了起來。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幾次想要話,都隻是張了張口沒出聲,他實在不知該些什麼。
月亮已經悄然爬上了枝頭,在樹影中探出半個身子望著,好似在偷窺著這房裡的秘密。
“你先去歇著吧。”崖香終於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右手掐訣化了個結界罩住房間:“本尊有事得出去一會兒。”
“是。”
即便有些奇怪一向作息正常的她怎會選擇這個點兒出去,但他也知該恪守著自己的本分,彆對不該問的事情好奇,所以也隻是飄過了一絲奇怪念頭就將其拋之腦後,自己爬去了床上開始鋪床。
她離開得悄無聲息,一點兒也不像平時囂張的作風。
十裡之外的一片荒地上,素衣的崖香翩然落地,腳尖輕點,化開了一片平整又乾淨的地方。
負手看著邊白慘慘的月光,她手裡幻化出了那把菘藍送給她的扇子和菽離送來的絲帛,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右手開始催動靈力。
她還記得長言教給她一種喚為日月重光的術法,在月光最柔和的時候使用最合適不過。
獨屬於她的紅光在指尖被祭出,隨著口裡念出的口訣和靈力催動,那扇子和絲帛上同時飄出一縷淡藍色的光霧,在半空糾纏了一會兒化為同一股光霧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在青城……”崖香望著光霧遠去的方向開口道。
“崖香。”
聽到聲音時,她已經收起了那柄扇子,隻拿著那張絲帛轉過身:“你來了。”
菽離依舊是一身青衣打扮,隻是發髻有了些許變化,沒有了發簪,隻以一條素色的綢帶係著,他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絲帛:“可有什麼收獲?”
“許是逃出來的妖不心沾染上了結界的氣息,所以才會有他的氣息在這絲帛上。”
“是啊。”菽離看著光霧去的方向歎了一口氣:“他明明魂飛魄散、形魂俱滅,怎還會存於世。”
“所以君隻是拿著這個就篤定了我會來?”
她在試探他,而且是明著試探,他也感覺到了,隻是伸手拿過了那張絲帛:“他或許是想警醒你,彆再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到此處她那積壓已久的怒氣再次勃發:“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長言為何會去鎮妖,為何所有人都他是為我而死,我到底該重蹈什麼?”
“你的性子急,又不善隱忍,所以……”
“這些不也罷。”
她拂袖轉身朝著客棧走去,一路上沒再同他過一句話。
掌櫃看見她又帶了另一位俊俏生進來立即停下了手裡的活,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客官,您這不太好吧?”
“本……我怎麼了?”
“怕您吃不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