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倒是挺合得來的。”她搖著團扇坐下,看到落羽端來的茶和菘藍作的畫同時遞到眼前,不得不放下扇子,一手接過杯子,一手拿過畫作,一邊品茶一邊品畫。
她絕不是想兩邊都要抓的心理,而是此時的她思緒很亂,若是沒能安撫好他們,讓他們吵了自己,那才是得不償失。
就在去找後之時,她終於想明白了一個東西。
菘藍之所以性子越發像長言,無非是因為他身負長言魂魄,言行舉止皆會被其影響,這點倒是與那鬼上身有些相像。
至於落羽,他為何不像,還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麵是因為魂魄不全,他或許正好繼承了長言一直以來從沒有出現過的性格,一方麵定是因為血族的圖謀。
血族做了一連串的局,怎麼可能隻是為了殺她取她的心這麼簡單,從落羽被送到自己身邊,長言莫名其妙以鬼之身現世,再到夕照與血族的勾結,甚至蘭斯之前的一番作為……
怎麼看,怎麼都像一個局。
這個局把落羽推到了明麵上,卻也藏進最暗裡,他就是那個先驅,一個以身試驗的血族第一人,一個被他父親操控至今的可憐人。
崖香之前一直不敢確定他的想法和心意,唯恐這個心思一向都多的人太擅長掩飾,掩飾得連她都給騙了。
但在看到現在的菘藍之後她這才算是明白了,若長言的那一魂一魄早已在他體內,那他對某些人、某些事的偏執也能解釋得通了。
就如同人有兩麵,他們往往是兩個極端,如今菘藍承了好的那一麵,而落羽就……
這也許就是他父親的願望吧,一個惡的靈魂總比善的更好操控,因為無需對他進行洗滌,他就知道該為了目標而進行無儘的殺戮。
杯裡的茶飲儘了,畫中的意境她也看明白了,一下理清頭緒之後難得有了些輕鬆感之時,周遭的空氣突然開始變冷,一陣一陣的寒氣從地麵上滲透出來。
將杯子重重地擱在桌上,崖香十分地無奈,這日子怎麼就不能多消停幾日,剛剛放鬆一些事兒又來了!
一層細細密密的黑霧從地底爬起,驚得菘藍立即起身戒備,倒是崖香沒什麼戒備,隻是拍了拍他的手臂:“不必緊張,熟人而已。”
落羽見菘藍那十分緊張的樣子感到好笑,學著崖香那悠閒勁兒給自己續了杯熱茶:“怕不是熟人,而是熟鬼吧。”
“嗯,不錯,有進步。”崖香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當那層黑霧散去後,可以看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慢慢走近,他們都戴著高高的帽子,還吊著長長的舌頭,手裡舉著各自舉著一根手臂上的白色棒子。
落羽抬眼瞧了一下,隻見那白色的帽子上寫著“你也來了”,黑色的帽子上寫著“正在捉你”,不由覺得好笑:“這二人是在扮陰陽二相?”
崖香瞥了他一眼:“慎言,這是黑白無常二位鬼差。”
他雖來自西方大陸,卻也聽過黑白無常的傳,這鬼界雖然墮入霖底,所有的鬼族不入輪回是無法爬上地麵的,但這黑白無常卻不同。
他們可以自由行走於三界之中,按照命薄上的內容捉拿那些該走卻還沒走的人或者神仙……
就連不入輪回也不會成為鬼身的魔族,也不得不忌憚他們幾分。
畢竟這二位曾經就是修煉的仙者,為了守衛三界秩序,也為了下大道而自願殉身為鬼,是上地下都比不過的無上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