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和染塵兩人告彆黑白無常之後,便縱身跳了下去,沉入天河之中。
頓時浸入一片溫暖的水流之中,染塵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垂眸看了看腳下一望無際的暗黑,隻覺得心裡有些壓抑。
不是水堆積胸口造成的堵塞感,也不是這裡一絲光亮也沒有的壓迫感,而是由內而外的絕望感。
隻覺得要溺斃於此,永永遠遠地變成這些水的一部分。
不是天河嗎?怎麼會有這樣令人窒息的感覺?
就在他想要閉上眼睛時,他的右肩傳來一陣劇痛,崖香的手劃破他肩膀的皮肉將他拉了過去。
大腦頓時一片清明,他立刻抹過雙眼,這才看見她正在與一個嬰童模樣的肉團子對陣:“聖嬰靈童?”
“嗯,你方才中了它的瘴氣。”
“好生厲害,我竟然毫無察覺。”
“你且退後一些。”
她的話剛說完,右手的噬骨扇便卷著一股巨浪打了出去,那些水浪如同有生命一般絞著聖嬰靈童的脖子,直直將它帶到了水底深處。
崖香回身拉著染塵的手臂一起衝了下去,不費什麼力氣就到了天機石旁。
不僅聖嬰靈童驚訝,連染塵都十分驚訝,她為何能如此自如地運用水的力量?
即便她是水神座下親傳,也斷不可有這樣的力量。
已經記不得她的聖嬰靈童發出尖銳的叫聲,哭鬨著想要扯去脖子上的水,哪知不僅扯不掉,還抓不住,那些一抓就隻能透出指縫的水也不知是怎麼絞上它脖子的。
“你放開我!”它的聲音尖銳得刺耳,聽得染塵的耳朵都冒出了血。
“你可還記得我?”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放開我!”
“不記得就好。”
崖香將噬骨扇化為一把匕首,掠身過去將它提在手裡,而後左手直接打向它的天靈蓋,將它那些被她封存的記憶給提了出來。
在一陣金光之中,她恍惚看見了當時長言來此的情景。
“泗水河畔一顧,自此終生眷念。”
當這句話傳入耳中時,那個白色身影便將修長的手指附在了天機石上,他從來沒有負過眾生,卻在這一次為了她負了他一直以來堅守的真理。
他修的道,就這樣毀在了她的手上。
崖香咬牙的力氣太大,以至於嘴角都破了口:“到底是誰算計他來看天機的!”
聖嬰靈童卻失去了意識,在它的記憶裡,隻有荒古魔猿來過……且不止一次。
又是它!
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它追著她從古至今都不肯放手?
右手對著聖嬰靈童的脖子一抹,巨大的力量讓它的頭與身子都分了家,而後她直接將它推向天機石,雙手合十開始掐訣,將聖嬰靈童獻祭給天機石,隻為了看一個真相。
她倒是要看看荒古魔猿是為了個什麼。
染塵幾乎是看得愣了,她就這樣輕易地將聖嬰靈童拿來獻祭,而且根本讓其沒有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