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她避開了山河壯闊,也捱過了人心險惡,但偏偏輸在了與落羽的命線上。
不過,落羽也是一個輸家,他輸在了他的太過在意上,而她輸在了她的不在意之上。
正是因為她的不在意,這才讓那個偏執的人做下不可逆轉之事。
玉狐尋來時,已經是臨近黃昏,他以為這兩人是看對眼了,所以冷著臉走近:“你們倒是好興致。”
菘藍看了他一眼,這個一向最嘴碎的神獸,卻對她最是心疼,他不是沒有看見他想要以自己的命來為她續命,也不是沒有看到他為她梳理頭發時的溫柔。
無關情愛,卻有關於真心。
“有一件事還得要你幫忙。”他出聲說道。
玉狐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難道你要我和你一起殺上神界?也不是不行,但先得將她安頓好了來。”
“並不是。”
“那是什麼?”
“為我護法。”
“你想做什麼?”
菘藍生怕彆人看出他的想法,所以便故作輕鬆地抬起頭:“我想試著能不能喚醒她。”
“她已經死了。”
“可她的魂魄還在。”
“可她連心都沒有了!”
玉狐越說越生氣,每提到她的一樣,他都會覺得加重一分自己對神界的恨意。
那個冷冰冰的地方,那些冷冰冰的神仙,終於把她給害死了。
“我會試著給她找一顆心。”
聽到他這話,玉狐覺得他這是在將死馬當做活馬醫,但下意識也覺得若是此刻什麼也不做也太難受了,不管是徒勞還是為了表達內心的不甘心,能做點什麼事總比閒著好。
因為一旦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就會不斷回憶著那些令人痛苦的片段。
“行,什麼時候?”
“就現在。”
由染塵帶路,玉狐斷後,所有妖族在外圍守陣,菘藍抱著崖香的屍身慢慢朝著雪山深處中走去。
那裡麵放著一個天後送來的東西,是曾經崖香在神淵躺過的玉石棺木,此刻正放在一個結界之中,棺蓋半開地躺在地上。
菘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了進去,然後轉頭看向玉狐和染塵:“麻煩兩位了。”
玉狐以為他這是要舉行什麼祭念儀式,所以也沒有多想什麼,便飛升至半空之上打出了一個足以將整個雪山都覆蓋住的結界。
而後染塵也拿出法器坐住陣眼看著他:“現在就要開始嗎?”
“嗯。”
崖香的屍身被養得很好,並沒有長出任何屍斑,就連臉色也很是紅潤,若不是她沒有呼吸的話,還真以為她隻是睡著了。
菘藍第一次很自然地撫上了她的臉,眼睛內滿是眷念地看著她:“上一次我救了你,你問也沒問我,就給了我這魔君之位,這一次我若能救了你,你可不可以聽聽我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