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不能發現的人,想必已經不能用高人來衡量了。”
“咳咳……”
本來還在細心地替她梳著頭發的落羽突然咳了起來,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就突然悶了一大口血在地上,然後軟軟地倒在了崖香的懷裡。
“他這是怎麼了?”染塵看他這樣子也有些被驚到了。
“幫我把他扶去床上躺著。”
半盞茶的功夫後,崖香的手終於從落羽的手腕上抬了起來:“我們都太小瞧君祺了。”
“怎麼了?”
“他竟然在無聲無息中抽走了水神的魂魄。”
“全部?”
“隻留下鑄造落羽的那一魂一魄,甚至連水神之力也……”
染塵這會兒是真的笑不出來了,他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落羽:“難道中書令一家的事是他做的?”
“不是,如果是他我能感覺得出來。”崖香有些生氣地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落羽:“而且時間也對不上。”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你先替我看著他,我去去就回。”
見她如此著急,染塵無奈地搖了搖頭:“注意形象,你可是鬼君。”
因為她的頭發還是散著的,本就膚色白皙的她,這個樣子看起來的確有些像鬼……
隨手用靈力給自己盤了個簡單的發髻,她就直接幻煙離去。
皇宮,大牢內。
依舊是衣冠楚楚的君祺坐在一間格外乾淨的牢房中,渾身散發著隱隱仙氣的他此時正氣定神閒地打著坐。
崖香穿透牢門走進去,看了一眼他眉眼間的變化,心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他承接了水神轉世的位置。
如今除了那一魂一魄,其餘的都已經歸位,那麼他已經是無法更改的人選了。
“香兒?”君祺緩緩睜開眼睛,溫和的臉上彌漫出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見,你可還好?”
這口氣,是長言無疑了。
“以你如今的靈力修為,這裡是關不住你的。”
“如今已被定罪,去哪裡不都是一樣?”
與之前和他說話的方式不同,崖香此刻的語氣和臉色都和緩了許多,她緩緩蹲下,看著那張曾經相伴了幾萬年的臉:“你想起了多少?”
“挺多的,從我出世開始,到魂飛魄散時的事,都已經出現在了腦海裡。”
“你就沒什麼想同我說的?”
她在試探,也在等,等他身體裡的那個長言變回曾經的長言,等他告訴自己這一切到底和他都沒有關係,等他將那些自己懷疑的答案都推翻。
因為在她心中,若他已是長言,就必定不會欺瞞她。
但很可惜的是,他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照顧好自己,這裡的事你就彆管了。”
“難不成你一個神仙還要任由凡人將你斬首?”
“人界自有人界的法度在,不論我是誰,既然我身處在這裡,就得按照這裡的規矩行事。”
這股子執拗勁兒怎麼像極了從前的菽離?
菽離以前也是一個刻板的神仙,什麼都想著規矩,行事也是一板一眼,可這不應該是長言的畫風,也不是君祺的風格……
“那我現在應該喚你秦王,還是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