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對你的情意,你當真是一點也不能感受到?”
崖香回眸看著他,這張一直被她奉若信仰的臉上依舊溫潤,但卻已經找不回從前的感覺了。
他還是他,隻是已經是剝開麵具的他。
“我記得你的恩情,也記得你這麼久以來對我的栽培,但也僅限於此了。”
“等我歸位之後,你還會和從前一樣......”
“不會。”她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我想要去過我自己的生活,如果你還能惦念著過去的一點點情意,就放過我吧。”
“放過?”
如此簡單的詞彙卻有著莫大的能力,直接摧毀了他心底最後一層希冀,他隻是想留下她而已,為何她總是不願意?
“好了,我該做的都做完了,黑無常和煉妖壺呢?”
她現在隻擔心黑無常的安全。
“既然你一定要以交易的方式,那麼這二者之間你隻能選擇一個,是要煉妖壺救那個血族,還是要知道黑無常的下落?”
“你......”
她總算明白了,為何他總是要找些事情讓她分心,就是為了在今日再次和她提條件,兩者都不可能放棄,他卻偏偏要她放棄一樣。
她當時隻以為找來那些男侍和李二狗,是為了利用她除去對他不利的東西,卻不曾想到,正是因為有那些東西讓她分心,這才讓他鑽了空子帶走黑無常。
每每想要將他往好的地方想的時候,他總能出其不意讓人更加失望。
煉妖壺還可以再等等,甚至以後再來搶也不遲,但是黑無常真的不能等了。
鬼界如今隻有白無常一個在維係,且她能感覺到黑無常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所以這個選擇根本就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但是落羽還能不能撐得住?
尚景的丹藥雖然有用,但水神可是要歸位了。
“你所謂的讓我選擇,給了我選擇的餘地了嗎?”
“如果你聽我的話,乖乖留在我身邊,我可以都給你,甚至你想要彆的都可以。”
崖香冷笑著閉上眼:“我若再信你,我就真的是愚不可及了。”
此時的二人正站在城樓之上,眼前可以看到錦繡的皇城,也可以感受到人間煙火之下的權力之巔,這裡是皇宮,也是她終於碎掉對他一切美好幻想的地方。
“香兒,我曾不止一次想象過你與我站在高處,一起攜手共賞山河的場景。”
“黑無常在哪兒?”她打斷了他這些毫無意義的煽情。
“你選好了?不救落羽?”
她此刻真的恨不得將手中的噬骨扇扇在他臉上,那副虛偽的麵具他帶得還不夠累嗎?
“我有得選嗎?”
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般,他竟然開始向她退讓:“我可以向你保證,在你回來之前,我絕對不會主動去找落羽麻煩。”
“如此甚好,黑無常到底在哪兒?”
她倒不擔心這個,畢竟有玉狐和染塵在,他必定不願意在此時就撕下自己的麵具,去為難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血族,更何況這個血族還算是他的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