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儘魂魄不難,但要將魂魄練就成一顆幫血族重造骨血的靈丹卻是很難。
需得經過九九八十一日的烈火折磨,讓魂魄在軀體內反複燃燒煉化,直至燒完每一寸獨屬於他的意識,變成一顆隻提供能量的東西。
原來,他早就準備好用這樣的方式來報恩。
握緊了手中的靈丹,她抬頭看著那些修為散去化為的星星點點:“我原諒你了。”
若是換作旁人,她自然覺得這樣的犧牲是理所應當,可他畢竟是菽離,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也還是陪伴她並且護了她幾萬年的菽離。
隻是他在甘願淪為長言棋子的時候背叛了她,所以現在隻能以這樣的代價來償還。
玉狐聳了聳了鼻子,儘量不讓自己在這樣的場麵中哭出來:“這世上若是沒有水神的話,你們都應該過得很好才對。”
“沒有他……”
沒有他就沒有自己,也沒有落羽,可就是因為有了他,犧牲了太多人。
這筆賬,是該好好地清算了。
轉身回了鬼君殿,她開始安排起了一切。
菽離的話雖真,但不能保證長言真的會如他所說,所以最好的方式還是得反其道而行之。
他逼自己,那她也逼他。
讓黑白無常留守鬼君殿看護,並且找來了在她假死時用的玉棺,然後她抽出了自己的伏羲琴。
玉狐看不明白她要做什麼,隻能是撐著頭眼巴巴地望著:“你準備做什麼?”
“殺水神。”
“這……你下得了手嗎?”
“隻要他承認他殺了落羽,我就下得了手。”
“可若是如此,那落羽不就再也回不來了?”
黑無常依舊是抱著手臂靠在角落裡:“她是準備同歸於儘。”
“什麼?”白無常突然炸起:“小崖香你可不能想不開啊……這落羽的事我們還可以想辦法,你若是……若是死了……”
“我明白。”
她冷靜得有些可怕,甚至在那張臉上看不見一絲明豔,滿是陰鷙和狠辣。
右手微抬,她咬破舌尖,用血滴在手指上畫了一個符咒,一些藍色的光點便從她身上透了出來。
“這是要乾什麼……”
玉狐還欲再問,卻見那些藍色的光點全部爬去了黑無常的身上。
她竟然將聚靈草全部給了他!
“崖香!”黑無常根本來不及反應,所有的聚靈草全部沒入他的體內,那股一直都能感應到她的聯係就此斷了。
“這下,你我性命各屬於各的了。”
說話間,她的眼睛已然變成了紅色,額間的火型印記再次攀爬了出來,像樹枝一般蔓延到了她的整片額頭之上。
四下的陰風突然席卷了過來,在鬼君殿中盤旋了一圈後全部卷去了她的身側。
“崖香!”黑無常飛入那片陰風之中:“你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