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這個機會,崖香回身卷著陰風掠到了長言近側,如竹節般的手指掐上了他的喉嚨。
“說,落羽呢!”
長言不是不敵,而是始終不忍開大,他實在是沒辦法讓她在自己這雙無數次為她療傷的手上受傷。
“如果我說我殺了他,你是不是就會殺了我?”
“我說過,你再動我身邊的人,我必定會殺了你!”
她的雙眼猩紅,像是淬了血的刀子插進他的眼中,從來都是溫情的眼神終於變得全是仇恨。
此刻的長言完全能夠感受得到:她恨他。
那些短暫的情感,還是自己安排的過去的血族,終究是從他的身旁帶走了她。
那個在眼中隻能看得見他的崖香,還是離開了。
“那你殺了我吧。”
他輕啟嘴唇說了一句,然然後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但卻在合上之時,滾落了一滴滾燙的眼淚在她的手上。
他還是不願意說出真相,即便是她恨他,他也不要那個血族再回到她身邊。
“你殺了他?”
崖香的聲音很輕,輕得像剛剛發生的事都是假象一樣。
“嗯。”
“為什麼?”
“他本就是屬於我的一部分,現在我收回有什麼問題嗎?”
“可你明明答應我的!”
長言微微睜開眼睛,滿是藍色液體盛裝的眸子裡全是她的臉:“可我也答應了他,用他性命換取你的自由。”
“你……”
嘴邊有一絲血跡流了出來,她終究還是因為心痛而內傷。
這個她尊敬了幾萬年的神,還是殺了那個愛她如生命的人。
手裡的動作開始收緊,崖香幾乎是拚勁全力地在阻止自己掐斷他的喉嚨。
可是他依舊眸深似水,目光盈盈,一如當初在泗水河畔初見時一樣,笑著問她是誰……
是啊,她是誰,是他親手締造的上神,是那個披荊斬棘傲群雄的戰神,更是他一手帶大的崖香。
即便盛怒如此,她還是下不了手。
往日雲煙依舊在目,他與過去的那些影子不斷重合,他可是長言……
脖子上的淤紫已經顯現了出來,臉色已經脹紅的長言突然輕聲開口說了一句:“動手吧,殺了我你會好受一些。”
是的,直到這一刻,他還在逼她。
明明知道她重情下不了手,明明知道她盛怒卻依然不放大招和她打得痛快,非要這麼軟綿綿地想要化解掉這些仇怨。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憋著眼淚用力將他甩開,崖香跪在地上看著自己長著長甲的雙手,周身的黑氣越發濃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