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為何要出手殺死蓬萊島主,又是誰去通知了尚景前來?”
微微一愣,落羽的眼眶立即開始泛紅:“師傅這是懷疑我?”
“你為何要突然出現在那裡!又為何要動手?”
“我說過,所有會讓你為難或者傷你的人和事,我都會幫你處理掉。”
他的表情懇切,言辭委屈,像是真的隻是因為看到島主對她的為難而出的手,並不是有意為之。
本來還堅硬的心腸立即軟了下來,帶著幾分無奈搖了搖頭:“也許真是我想多了。”
被算計了這麼多年,這麼多次,疑心越來越重的崖香總是寧願將事情想得壞一些,也不願意再以簡單的眼光去看。
她輸給過人心,但卻也在人心之中慢慢變得更加敏感多思,所有的事情都覺得是有了安排,而並非無意發生。
落羽倒是不計較她對自己的態度,而是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我的行為讓你為難,那我寧願被……”
“不要再說了,不管你做了什麼,身為你的師傅我都有連帶責任。”
“可是……可是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這些都不重要了,得想個法子去圓這件事。”
雖然從事情發生以來,崖香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責怪過他,但是她的表現已經有些生疏,似乎在有意無意地回避著與落羽的互動。
到底還是生了疑,怎麼可能做到心無芥蒂。
長言找過來時,正好瞧見著師徒二人一個坐在一塊巨石上沉思,一個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香兒……”
“你怎麼還在地界?”崖香終於被他給拉回了思緒。
“這件事不了,我也沒辦法安心離開。”
長言看了一眼落羽,覺得他在自己沒說話之前還有一絲柔弱,此刻倒是多了幾分硬氣,似乎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有些不適。
回想起了黑無常的話,他倒也不去計較他的這些小心思,而是光明正大的坐在崖香的身側問道:“這件事你預備如何?”
“還不知道,尚景雖然心思單純,但骨子裡有一股執著勁兒,怕是沒辦法輕易改變。”
“對於他來說,那是生養他的父親,也是他最在意最尊敬的親人,即便有些過失,也沒法抹滅那些親情。”
“我知道。”
見她似有鬆動,長言更是趁熱打鐵:“就像你一樣,如果你見落羽或是黑白無常出了這樣的事,怕是也沒辦法冷靜下來去對待。”
“我明白。”
“所以,我們還得想一個兩全的法子,既不讓落羽出事,也不讓尚景有心結。”
崖香突然站了起來,無聲地歎息了一下:“自古以來兩全之事少有,哪裡還能有法子?我倒也不是怕尚景會做什麼,隻是一直都沒將他當做敵人來對待。”
“落羽他……也許真的不是故意的。”
驚奇地睜大眼睛回眸看著她,崖香覺得眼前的長言怎麼突然如此感慨:“你這又是哪一出?怎麼突然說起了這個?”
“皆是命苦福薄之人,他的性子和行事手段也是逼不得已,我相信他的出發點是好的,隻是在做事時有了些激進。”
到底還是黑無常的話起效了,此刻的長言倒是真對落羽產生了幾分憐憫,覺得自己推著落羽走到這一步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