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屋子裡看直播很無聊,歐魯邁特失敗後就沒有什麼能夠牽動渡我被身子心神了,她本來就不相信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英雄的犧牲指揮讓她覺得無聊,至於afo,她對老爺子也不感興趣。
想來想去,還是窩在沙發上,打開了筆記本,讀太宰寫的字。
這是一封信。
/長枝敬啟:
寫在之前,這是我寄給你的最後一封信了,姑且相信被身子會交給合適的人,再替我寄送給你,還記得我們之間五日的時差嗎,現在想想,在離開後五天收到最後一封信,無論怎樣看都是極浪漫的一件事。
人真是多變的生物啊,想想看上午我還在同你抱怨,說很羨慕你的大膽羨慕你的勇氣,驚歎於在受過創傷後還願意活下來這件事,仔細想想過後,卻又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了,活在人世上,都是要受苦受難的。我現在坐在沙發上,正對麵開了扇窗,拉開窗簾就能看見一片火海,一些房子倒塌了,一些仍然肅立著,許多英雄死了,普通人也是那樣。‘武士的生命就像是櫻花,絢爛過後就迎來凋零’這是句很好的話,英雄的一生好像也是那樣,但英雄的友人與親人,在他們死後會蒙受多大的痛楚,這大概是英雄本人也想不到的。
還有那些喪生人的親屬,為什麼在失去了最愛的人之後還能苟活於世?我一直想不通這一點,甚至因此而對你十分讚歎,不過既然身為人,就應該有活下去的韌性吧?
真正的膽小鬼,是我才對。
我蜷縮在殼子裡,不想看外麵的世界,也不想回應其他人的善意,對我而言,光是回應一個人的期待就已經用儘全力了。
阿宏希望我成為英雄,很抱歉的是,我好像一輩子都無法成為那種救助彆人因此而獲得快樂的人,當我活著的時候,就在不斷地製造不幸,給其他人添麻煩,倘若說是成為英雄,唯一的機會可能就是我的死亡了。
我希望我死的時候,能夠帶走一部分的黑暗,讓社會迎來短暫的喘息,即目前而言,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做到。/
信還沒有看完,但渡我被身子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她當然是不會哭的,渡我被身子與太宰治之間的情誼並沒有到能為對方流淚的地步,但她還是覺得很惋惜。
“治君明明是那麼好一個人。”她說,“而且你已經幫了我啊。”
[你幫助的人,遠比你想象中的多。]
“轟隆——”
門忽然被撞破了,爆破的個性作用在木頭上,火花四濺、煙塵滿天飛,渡我被身子咳嗽了好幾聲:“喂喂,就算是來救我們的人,動作也太粗魯了!”
“哈?”爆豪不爽的聲音塞滿了室內,“誰來救你們的啊,敵聯盟的混蛋!”
“什麼嘛。”渡我被身子撇撇嘴,“原來是你啊。”她將一目十行掃完的本子高高拋在半空中,爆豪勝己嚴正以待。
“收好吧,這是治君留下來的東西。”聽見她的話,爆豪的視線被筆記本下意識地拽著走,而她趁機一把撈起死柄木吊,破窗而出。
“記得把它寄給合適的人啊!”
本子,落在了爆豪的懷裡,風掀起首頁,讓紙張暫留在渡我被身子打開的位置。
/請不要為了我的離去而難過。/
/我終於可以去見,我想要見的人了。/
這是信的倒數第二句話。
……
“我很喜歡英雄之塔。”太宰治轉過身來,正麵對afo,“它象征著英雄時代的建立,還有英雄時代的衰落。”一邊說著,他還一邊走近afo,後者並不是很害怕,他帶著槍械,這些對普通人來說脆弱至極的小玩意兒可以隨時至太宰於死地。有了他們,afo根本不需要畏懼太宰治。
“你已經見證了英雄時代的衰弱了嗎?”afo擺出恍然大悟的虛假模樣,“啊,沒錯,歐魯邁特已經不行了,全國人民都看見了他失去個性的樣子,而且等今晚過後,整個日本的英雄都應該大受打擊吧,從這角度來看,全盛的英雄時代真的結束了。”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afo問。
太宰露出一神秘的微笑:“還有一件事。”
“嘭——”子彈穿胸而過,太宰治的身體向後仰著,血花從洞口迸濺出來,一些灑在了afo的臉上。
“抱歉了。”afo還是用假惺惺的聲音說,“我並不想聽。”
“哐當——”點火的小裝置落在地上,爆起一兩朵細小的火花。
“嗯?”afo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那點兒血花落在他身上,本不應該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太宰的個性是消除沒錯,然而一旦血液細胞離開了人體,個性就不能作用,個性因子會失活。
[除非,他用了什麼方法,能讓自己的個性因子一直“活”下去。]
afo的身體開始崩潰了,從內部向外,他的肉、體迅速地腐朽老化,一滴血的力量有這麼大嗎?
熱氣從腳下傳來,蒸騰他的腳底板,落在地上的那點兒火星,忽然變成了燎原大火,他們順著一條早已埋伏好的燃料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英雄之塔下躥。
“嘀嗒——”
“嘀嗒——”
太宰從英雄之塔的一樓向上爬,他走了多少步,就留下了多少燃料。
他猛地回頭,想要看看中彈的人,卻發現他已經被火光包圍住了。
[這就是我想要跟你說的話。]
[大概在一年前,波澈君他們發現了一種物質,原理就不用多說了,反正將它製成膠囊攝入人體中,就能讓人身體內的個性因子在短時間內保證相當強的活性。
而在高活性下,我的血液,我的細胞,我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能成為消除個性的引。]
[我的個性本來就很無解,它的延伸性就算我都無法預料,舉個例子,倘若一個擁有個性的人碰到我的衣服,那麼他的個性也會一並被消除,基於此再展開一些調查,發現火做媒介包裹著我,那觸碰到火焰的人,也一樣會被消除個性。]
[這已經觸碰到神的領域了,如果父親尚在世的話,絕對會這麼說。]
英雄之塔,倒塌了。
……
綠穀出久拚儘全力,穿過腦無與英雄,穿過平整的街道與廢墟,高聳入雲的鐵塔被火焰包裹著,它在肢解,在倒塌,無數裹著火焰的重物落地,你分不清楚那是人,還是金屬。
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把靈魂一起吐出來的吼聲:“太宰——!!!”
……
“!”遠在九州的小早川明美忽然頓了一下,她才剛剛保護了一群孩子,從腦無的爪下。
無端的心梗從胸口處擴散。
[太宰……君?]
……
一簇、兩簇、三簇……火花仿佛有意識似的,落在了腦無的身上,它們不僅僅是單純的火焰了,像是普羅米修斯從奧林匹斯山上偷下來的聖火,每一團中都積聚著人類的未來。
火落在腦無的身上,它們發出一聲聲垂死時特有的尖銳好叫,花樣百出的個性從身上褪去了,一道白光閃過,腦無忠於褪下怪物的外皮,恢複了人類應有的麵貌。
歌利亞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在英雄們遲疑的時刻砍下了人類的頭顱,而他帶來的那些人,那些支援的人都一言不發,抓住關鍵的機會,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霍克斯停手了,他盯著歌利亞的臉,喉結不斷滾動,遲疑說:“你……”
“嘀嗒——”
血混著淚,落在泥土裡。
……
相澤消太走出演播間,他站在窗邊給自己點了煙,東邊的天猛地爆發出一陣紅光,有什麼在燃燒。
是英雄之塔!
他一秒都沒遲疑,撒腿奔了出去,就連皮鞋也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
爆豪留在屋子裡,他麵目猙獰,兩手撕扯著筆記本,手背上全是凸起的青筋,書頁給他扯得太平整了,隻要再加一點點的力氣,脆弱的白紙絕對會被他扯成兩半。
他的眼睛在噴火。
“這家夥……”上下牙齒湊在一起,開開合合,快要把肉給撕碎了。
/感謝一切給予我愛的人。/
/作為太宰治,我度過了非常幸福的一生。/
……
太宰治躺在黑暗裡。
他知道這是哪裡,日本人往往把它稱為三途川,死去的人會在在這裡往生。還有些人,他們明明死了很久,卻也會侯在這,或許是有什麼想要見的人吧,生前死後都牽掛在心裡,非要等著一起走不可。
他來過這裡好幾次,在新旅程開始之前,三途川是暫時也是最後的休息站。
“修治、修治。”他忽然聽見耳邊上有人在輕輕催促著,多麼熟悉又陌生的調子啊,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睜開眼皮,看向眼前的人。
正田宏義還是那樣,懶洋洋的,胡子拉渣,他叼了根煙,啊,原來冥河邊上也有煙嗎?正田宏義蹲著看自己,麵帶苦惱之色,仿佛在說“你怎麼就下來了”。
“你怎麼就下來了?”他果然說了,“我還希望你能再過個幾十年才下來。”
太宰卻沒說什麼,他伸出手,拽住正田宏義的袖子:“我把你的遺願清單完成了。”他的眼中有星星在閃爍,“建立會社也好,跟朋友出去玩也好,還是成為英雄也好。”他打了個頓,“應該是成為英雄了吧,沒有比那更好的死法了。”
聽見他的話,正田宏義歎了口氣,寬大的手非常無奈地在他的腦袋上揉了幾把:“那根本就無所謂。”話也說得像在喟歎,“重點是,你過得好嗎,過得快樂嗎?”
太宰治微笑著說;“我交到了各種各樣的朋友,感受到了各種各樣的愛。”他輕聲說,“因為這些人,我度過了非常幸福的一生。”
“好吧。”正田宏義把他拉起來,“一起走吧。”
男人很高,比太宰治還高了一個頭,他的身材很魁梧,站在少年身邊,牽著他的手,就像是再可靠不過的父親:“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他說,“你大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好。”太宰說。
[很抱歉,各位。]
[還有,謝謝你們。]
[生而為人,我很幸福。]
[身體:太宰治]
[同步率:100%]
#小英雄:英雄失格,完#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完了!
過兩天後日談,然後我們進入文野!
(完了完了,這本書又要寫300章了)
最後:我需要評論!小作文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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