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梨、仲儀和步堯,三人從小關係便好,而相對要刻苦讀書的仲儀,宴梨和步堯相處的時間要更多一些。看似都是性格比較外放霸道的步堯比較強勢,總認為自己是罩著“小弟”的大哥,但是很多時候,其實事情的走向都是由另外兩個人決定的。
就像現在,宴梨堅持,理由又還算充分,所以步堯糾結了一會兒便撇在一邊兒,等李莫愁回來,又開始圍著她,被嫌棄也不在意。
後來的日子,李莫愁經常要出門,這個時候步堯就會在家裡守著宴梨;而李莫愁在家的時候,步堯就會去山上打些野物賣錢,為他們出門做準備。
宴梨則是一直在整理分配,雖然基本上家中帶不走的東西都是要給虞伯母的,但她還是想要準備點東西感謝一下村子裡眾人多年來的照顧,所以一直在忙碌。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李莫愁回到家中後徑直來到宴梨麵前,道:“他們已經來了,我已經跟陸小鳳說過,讓他們幫忙安置你們。”
“陸小鳳?!”
宴梨的吃驚被步堯的一驚一乍打斷,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的問李莫愁:“你竟然認識陸小鳳嗎?”
李莫愁挑眉,“你們也認識?”不過她也不在意答案,隻隨口問道:“既然認識的話,值不值得信任你們應該有數吧?”
宴梨點點頭,肯定道:“確實是好人。”
李莫愁聽她如此說,便道:“他們明日會到村子裡來,我不準備再與他們碰麵,一早便會離開。無需送行,後會有期吧。”
宴梨有些不舍,但她心裡知道,她不該也不能強求李莫愁一直跟她一起,步堯……也是一樣的。
而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宴梨原本以為兩個人應該都離開了,正悵然,就見步堯大汗淋漓的走進來,頓時吃驚不已:“你沒走?!”
步堯隨意的用袖子擦了下汗,理所當然道:“當然要走,我剛剛確定了仙子從哪個方向走,等陸小鳳到了,我就追上去。”
“嗬……”宴梨失笑,心中卻泛起一股難言的感動,忍不住便給他勸告:“做事三思而後行;萬一有彆的漂亮的姑娘,你也不要一棵樹上吊死。”顯見李莫愁是不會喜歡他的,而這個事實,他自己應該也明白。
步堯卻覺得她侮辱了自己對美好愛情的追求,不滿的問:“我是那種隻看臉的人嗎?”
宴梨肯定的點頭,“你是。”
步堯一聽,“哼”了一聲,想起將要分彆,到底也沒有跟她爭辯,而是問:“不是要搬東西去村子裡?趁著我在,趕緊的吧,否則等我走了,你這小身板得搬到地老天荒。”
宴梨笑了笑,指了屋子裡收拾好的東西,她已經分門彆類標好都是送給誰的,由步堯做勞力,她跟著一起送去了相應的人家。
仲家是最後一家,步堯沒讓她去,而自己一個人推著推車去送。
他出門之後,宴梨抱著被她纏上布條看不出外觀的兩把刀,坐在空蕩蕩的院子裡默默出神——這裡每一處都充滿了回憶,而現在,有的人永遠在一起了,有的人要與她分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宴姑娘?”
宴梨聽到聲音,抬起頭就見到圍牆上坐著一個人,標誌性的兩條眉毛兩條胡子,她一下子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可因為對方坐在了那個讓她心理性產生厭惡的位置,宴梨的臉上並未有任何歡喜之色。
陸小鳳有些尷尬的抹了下胡子,無奈道:“看來姑娘不太歡迎陸某。”
“竟還有不喜歡陸小鳳的姑娘,實在是稀奇。”
宴梨聽到這溫潤的男聲,轉頭看去,就見院門口站著一位溫文俊秀的年輕公子,一看就養尊處優的手輕輕敲在門上,隨即頷首衝著她的方向笑道:“在下花滿樓,不知姑娘可方便我們二人入內?”
就像步堯從未在這個村子裡見過比李莫愁更讓人驚豔的女人一樣,宴梨也從未見過一個男人,會像花滿樓這樣符合她對美好所有的向往。
君子於世,如琢如磨。隻是這樣一個姣如明月的男人,她卻看不見他眼裡的星辰……
心被一雙無形的手抓緊似的,宴梨竟然對一個真正意義上初次見麵的男人心疼了……
而花滿樓未聽到回答,卻又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側頭,輕聲問:“姑娘?”
宴梨回過神,眼神遊移,注意到陸小鳳臉上曖昧的笑容,耳後微微發熱,偷偷清了清嗓子,禮貌的請二人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