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儀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身體,他不懂東方說的是什麼意思,可那眼神著實有些嚇人,可見不是什麼好事情,便乾脆果斷的拒絕:“擁有強大的武力也有可能被人驅使行惡,這時間真正強大的還是人心。”
“可怕的也是人心。”
仲儀聽後沉默,他從前在梨花村的時候,從不曾想象過外麵的世界是這樣的險惡複雜,可這世上總有人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步堯會拚死護著李莫愁,阿梨也會為了朋友與眾多名門正派當眾對峙,我相信他們對我亦是如此,所以我還能堅守本心。”
東方不敗嗤笑,卻也知道這人固執的很,除非他說的人讓他真正失望,估計是不會改口的,便也沒有去出言打擊於他。
兩人走到仲儀的臥室門前,仲儀與他道“晚安”,卻見東方不敗腳步停在他門前,並未繼續前行,不解道:“東方,怎麼了?”
東方不敗冷漠道:“看來確實有人不安分了。”
仲儀收回要去推門的手,抬腳往前院兒而去,剛走到拱門處,就見一個護衛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一見到他立即跪在地上稟報:“大人,東城門那邊有人欲偷摸出城,已經打起來了!”
“豈有此理!”仲儀說著就要往出跑,還沒走出幾步,忽然騰空而起。
東方不敗不屑的看著他弱不禁風的身體,“以你的速度,等到了那裡,門都被破開了。”
他武功何其高強,江湖上能夠比他更厲害的,一雙手都數的過來,幾個起落,仲儀便聽到了東城門處的廝打喊聲。
而東方不敗帶著他落在城牆上,看著下麵與守衛交手的人,並未動彈,隻在有人飛試圖飛上城牆的時候,手一揮便掃落他們,久而久之,試圖硬闖的人便不再想要利用輕功闖出去。
仲儀低頭看到已經有護衛受傷,而那些瘋狂的人像是雞血上頭一樣繼續進攻,喊了一聲:“住手。”
然而底下打紅了眼的人根本沒有人聽見他的聲音,或者就是聽見了,他們也根本不理會,他們一門心思的隻想出去,出去了他們的生命就得到了保障……
“我寒窗苦讀十餘年,考中狀元那日,便發誓,若我為父母官,一定會愛民如子,不會讓我治下的百姓收到一絲一毫的欺壓盤剝……”仲儀的聲音很大,且擲地有聲,“我自認為一直在努力,半點不敢鬆懈,可爾等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枉顧他人性命,如此自私自利,本官絕對不能容忍。”
此時底下的人,普通百姓並不多,或是被雇傭或是受引誘,剩餘的多數都是城中有勢力的幾家的家奴護衛,自然是認為仲儀說這些全都是廢話。
白永望甚至大聲催促道:“他們快守不住了,我們衝出去,就是救這城中無數無辜百姓的性命,是大義!”
或許不遠處還有些在觀望的,心存僥幸或許能夠跟著一起出去的人,仲儀看著遠處的燈火,緩緩道:“本官最後提醒諸位一次,留在這裡老老實實的聽本官的安排,不代表你們就會死,但若是你們一定要執迷不悟硬闖……”
仲儀深吸一口氣,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下了,可有些人,仁慈反而會變成他們的任意妄為的資本!
這般想著,仲儀掏出一個金色的令牌,這是當初連同全權接管豫州的聖旨一同賜予他見機行事的免死金牌。他高高舉起令牌,厲聲道:“再往前一步,無論是誰,殺無赦!”
城牆下的人驚怔片刻,真的有人忍不住退縮,他們是想活命,若是真的在這兒就被殺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白永望當然不能讓他們退縮,且這麼長時間,他們幾家一直在觀察這位欽差大臣的行事作風,說是婦人之仁也不為過,根本認為對方是在嚇唬他們而已,更何況這些守衛的身手,憑什麼“殺無赦”?
所以他振臂一呼,道:“還說愛民如子,我看也不過如此!衝出去!衝出去我們就安全了!”
仲儀冷眼看著,收回手緩緩背過身,閉著眼道:“東方,勞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