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梨最近在鎮外發現了一處風景很不錯的小山頭,那裡居高臨下,可以一覽附近的田園景色,最重要的是離得不遠且爬上去也不費力,所以她就邀請仲儀單獨上去賞景。
花滿樓留在鎮上和陸小鳳司空摘星喝酒聊天,莫二駕著馬車帶兩人來到了山腳下,宴梨和仲儀半柱香的時間就爬到了頂上,微風輕輕吹來,舒爽涼快。
宴梨四下尋摸片刻,搬了兩塊兒圓潤的石頭,和仲儀坐下一起看山下在田間勞作的人們,問他:“你這欽差的任務還得繼續下去嗎?”
仲儀淡淡的說:“快結束了。”
宴梨挺高興,“那你們母子很快就可以團聚在一塊兒了,隻不過東方的事兒你打算就這麼由著她想歪?”
仲儀好笑,“你怎麼也像步堯似的好奇心這麼旺盛?或者,步堯一直想著法兒的到我這兒來打聽,也有一在後麵攛掇?”
宴梨一點兒被揭穿的窘迫都沒有,坦蕩道:“那沒辦法,好奇是人的天性。再說,稍微到江湖中打聽一下東方不敗的名頭,再看你倆相處的樣子,誰能不好奇?”
仲儀失笑著搖頭,腦中想起東方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喝酒的樣子,神情有幾分恍惚道:“大概是因為對方身上都有我們想要而不得的東西……”
“你現在說話越來越難懂了。”而且,仲儀的臉上已經漸漸有了男人的棱角,不像在黎家村時那樣,身上總帶著些少年之氣。
仲儀回過神來,笑容仍然帶著些年少時的影子,平和的說:“我們都變了,你、我,步堯還有李莫愁,我們都不是以前的我們了。”
他以前是個連殺雞都害怕的人,現在已經見過那麼多生死,不管心中能不能承受,臉上都沒了畏懼之色。
步堯看起來還是那樣沒心沒肺,可他的粗枝大葉漸漸的隻在熟悉信任的人麵前才會表現出來,獨自麵對外人的時候,身上總帶著警惕和疏遠。
李莫愁則是褪掉了身上的那層鎧甲,過儘千帆得無憂,她不再在意愛恨情仇,隻做曾經那個沒有離開古墓時的自己。
而宴梨自己呢?仗著花滿樓狐假虎威,靠一張破嘴在江湖上攪合了一番,上次她還親耳聽到,有人說她女生男相,花滿樓就是因為看不見才會娶她。
“……”想到這裡,宴梨簡直無語,可是越想就越是覺得好笑,就坐在那兒哈哈笑起來。
仲儀看著她笑得燦爛,也勾起嘴角,“看到你們都過得好,我心裡也開心。”
“我們也是,等你這代天巡狩的欽差不做了,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好好當官,不止我們,伯母也能放心。”
“我母親……”仲儀麵上有些愧疚,“我暫時還不能把她帶在身邊,所以想請你再幫我個忙,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她,最好是那種不會被人發現她跟我的關係,也不會聽到江湖上亂七八糟消息的地方。”
宴梨越聽越不對,皺著眉頭問道:“我怎麼聽你有托付的意思?你跟我說實話,你要乾什麼?!”
仲儀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顧左右而言他,撿了塊兒石頭在手裡把玩,道:“劍神西門吹雪和白雲城主葉孤城要在紫禁之巔決戰,阿梨你聽說了吧?”
宴梨點頭,“聽說了啊,他們不是還把時間從中秋改到九月月圓之夜了嗎?不少江湖中人都準備去觀戰呢。”
“皇宮決戰,這些江湖中人著實是囂張。”
“江湖中有些人單純的追求至高無上的武力,對於權力沒有敬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宴梨早就已經習慣了,江湖中確實有一些人是值得敬佩的德高望重之人,有信仰有原則,甚至不畏權勢,雖然有時候確實是囂張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