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梨伸著脖子看了半天也沒聽清個所以然來,便問花滿樓:“他們說什麼呢?”
“月圓之夜,繼續決戰。”
宴梨又看見陸小鳳出現,然後不多時便見一行人包括天子一同移向彆處,看方向,還是剛剛兩人對決的紫禁之巔。
而趁著外頭鬨騰的時候,天子寢殿旁邊的書房裡,一個黑衣人偷偷溜進去在黑暗中摸索著,偶然間推動了硯台,“哢噠”一聲,書案下的一塊兒地磚緩緩上升,暗格中間放著的東西正是一個牛皮卷。
黑衣人還來不及高興,突然聽到門被悄悄推開,想也不想抓起便揣進了懷中。開門進來的人也發現了他的存在,立即一個飛撲衝向書案邊的人。
兩人皆是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引起侍衛的注意,因此便有些束手束腳,就在此時,又有人推開了書房的門,懷中揣著牛皮卷的人見狀,猛地甩開與他糾纏的人一個閃身衝了出去。
另外兩人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讓他逃脫,三人便在書房門口打鬥起來。今日這皇宮中想要渾水摸魚的人極多,還有躲在暗處的人知道此時這做寢殿之中已經沒有多少人,並未多猶豫便也衝了上來。
宴梨所在的位置是花滿樓選的,據他所說並沒有躲在此處,所以她一見底下已經打了起來,選了個上佳的角度躲在那兒觀察。
大概是真的有很多人對著所謂的藏寶圖感興趣,幾息之間,加入搶奪的人越來越多,及至後來,有人已經無所顧忌的開始喊叫:“藏寶圖在他手裡!”
宴梨隻能從影子來辨認人,大概數了一下,就這麼一會兒,有二十幾個人,按理說肯定有倒下的人,可她就是沒見到人數變少。
花滿樓始終以保護的姿態在宴梨身邊,左手一刻都不曾從她的腰上離開,正縱容的聽著她在那兒數人數的時候,他突然耳朵一動,防衛的轉向右側。
宴梨感覺到他的動作,轉頭就看到一個大紅色長袍的人出現在他們兩步遠的地方,頓時驚道:“東方,你怎麼在這兒?”
東方不敗歪倒在上翹的屋脊上,一邊看戲似的看著那些人爭搶,一邊輕柔道:“小書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我過來看看這些人究竟還能多慢。”
說是看,宴梨卻見他指尖翻動,一根繡花針接著一根繡花針的彈了出去,然後她就注意到,下麵人數銳減,最後剩下的幾人似乎熟識,停下商量了幾句,在地上的屍體中翻找片刻後,迅速向北疾行而去。
東方不敗等他們緊隨第一人身後迅速離開,緩緩起身看向兩人,邀請看戲似的語氣道:“前邊兒還有場大戲,小姑娘要不要一同前去看一看?”
宴梨嘴上問是什麼,身體已經向東方不敗傾去,花滿樓知道她好奇,便答應道:“如此便一同過去吧。”
兩人一路隨著東方不敗來到了城外,遠遠地就聽到了廝殺聲,還有喊聲,宴梨側耳聽了一會兒,便聽到他們說的是“把藏寶圖給我們”,“交出藏寶圖”……
東方不敗衝著二人道:“你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看戲吧。”說完就閃身消失在他們麵前。
花滿樓和宴梨又往前了一些,躍到一棵不會被殃及又能聽到聲音的大樹上,發現那些人是在一個破舊的城隍廟前爭鬥起來,且人數之多,得比之前在皇宮中多上百來號人。
而之前從皇宮出來的幾人,宴梨打量了幾眼,發現他們不知道是中了什麼計謀還是怎樣,如今全都毫無反應的躺在地上。
他們打鬥的激烈,即便花滿樓見不到鮮血飛濺的場景,腦中也能想象到,有些擔心的問宴梨:“你沒有不舒服嗎?”
宴梨一怔,眨眨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無語道:“好像沒什麼感覺了……”
花滿樓摸了摸懷中,道:“我之前擔心你惡心,還帶了點梅子出來,你還要吃一點嗎?”
“要……吧?”宴梨第一反應是答應下來,可隨即想到人家那邊兒打打殺殺她在這兒吃梅子似乎有些不好……
花滿樓卻根本不管那麼多,隻聽她說想要吃,立即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遞給她:“你嘗嘗,這是京城有名的店鋪賣的,若是覺得味道不錯的話,以後我就讓人去這家買。”
“那你也吃一個。”宴梨打開之後先塞了一顆到花滿樓嘴裡。
他們兩個在這兒吃梅子,城隍廟前一個人一掌擊向對手,可對方絲毫沒有任何傷不說,反倒是他自己氣血上湧吐了一口血。感到震驚之時,立即被反殺。
相同的情況不止出現在這兩人身上,其他人也漸漸感覺到了不對,一試內力便覺丹田絞痛,越是試圖動用內力越是使不上力,頓時便有人嚷嚷開來。
周圍出現星星點點的火光,宴梨這個不會武功的都聽到了圍過來的腳步聲,空地上的人自然也都聽見了,想要起身離開卻徒勞。
火光一點點的靠近,原來是一群拿著火把的侍衛,他們沉默而有序的圍成一圈,片刻之後,西邊的侍衛慢慢讓出一條路,一身白衣的仲儀緩步走到中央。
仲儀麵無表情的掃了這些憤怒惡狠狠的看著他的人,問道:“地圖在誰手裡?”
“狗官!是不是你用了藥!”
“卑鄙!”
“呸!”
他們的咒罵仲儀絲毫不生氣,慢條斯理道:“我從前也認為人活在世,一定要光明磊落,可你們這些人,手上都不止有一條人命,有些甚至還背著重案,我還何須對你們客氣?”
有人不服氣,有人開始求饒,有人卻在詛咒他“不得好死”。仲儀嗬了一聲,冷聲道:“一個假的藏寶圖就能引出這麼多人,我應是在積德,如何會不得好死?”
“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爾等仗著武功逞凶之人的天下!”說完,仲儀一聲命令道,“全都帶走!按照本朝律例,嚴懲不怠!”
侍衛們一個一個的把人帶走,仲儀卻在人後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宴梨擔心,催著花滿樓下去,可兩人剛落地,東方不敗便閃身出現,提著仲儀的領子在樹梢穿行離開。
隻留下一句話——
“小書生我帶走了,你們替他跟那皇帝辭官吧。”
月光下一身紅衣一身白衣的兩個人,在宴梨眼裡定格成了一幅畫卷,日後每每想起仲儀,便會想起這畫麵。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