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錢寶珠從父親口中得知幫忙的人是衛先生時, 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要說他們錢家在北平城根基不深, 根本不認識什麼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就一個衛先生在政府任職。
如果出手庇佑錢家的人是他, 那一切都說的通了。
雖然對方看起來沒有那麼大的權勢能夠攪動那場風雲, 但他上頭不是還有一位身居高位的老先生麼。
想來真是神仙打架, 小鬼遭殃。
好在衛先生夠意思,將他們一家護得牢牢的,更叫敢朝他們伸爪子的王老板損失慘重, 再不能為虎作倀肆無忌憚。
錢有財知道情況後,對衛先生的印象更好了,說一定要找機會請對方到家來吃頓飯,好好感謝一番。
不過在此之前, 錢寶珠還有點事要做。
王老板雖然經此一役被收拾的傷筋動骨,但他那家酒樓不是還在嗎,彆看他現在老實的跟隻禿毛老鼠一樣, 誰能保證過後他不猖狂起來再次作妖?
所謂痛打落水狗,錢寶珠決定自家這次也得隨大流打一回。
王老板不是覬覦錢家的菜方鹵肉方麼, 那他們索性就賣了,以免再遭更多人垂涎。
“上次房主被王老板逼迫時不是把家傳方子賣了嗎, 爹你有空就去問問賣給了誰。”錢寶珠扒拉著心裡的小算盤叮囑道。
錢有財正高興著呢, 咋一聽有點蒙,“問那個乾啥, 咱們又不賣……”
說到這裡他話音頓住, 一臉狐疑震驚地看向寶貝閨女。
“你不會真要賣咱家的方子吧, 那事兒不是過去了嗎?咋還要賣菜方嘞,賣了咱們飯館做什麼,不行不行!”
祖傳的東西,錢有財拿它掙錢糊口是理所應當,但要是賣了它是萬萬不能的。
他怕百年之後到地下無顏麵對親爹親爺親祖宗。
“誰說賣祖傳食譜了,咱們倆這段時間不是研製出不少新菜方子嗎?”錢寶珠安撫性地開始解釋。
他們父女倆根據心得和經驗最近確實研製出不少好方子,然而有些比較適合自家飯館用,有些卻是不行的。
比如那些需要用到山珍海味做工繁瑣的大菜,精致西式的甜品點心,普通食客難以接受的獨特美味等等。
這些東西的方子擱在小飯館裡沒啥大用,費時費力做成還不一定有人買單。
但要是放在大酒樓裡就不同了,用好了絕對是招攬客人的利器。
錢寶珠是想著,如果房主那邊賣與的對象是彆家的酒樓,那就拜托他幫忙牽個線,他們家也把手頭用不上的好方子賣了。
北平城裡的金貴人兒就那麼些,消費的需口就那麼大。
到時人家酒樓生意興隆,此消彼長,王老板那邊肯定不會好過,最好被同行擠兌破產才好呢。
抱著這樣的心思,錢寶珠說服了父親,讓他去和房主打聽其中的事宜。
“據說對方同樣是個大酒樓,還和王老板是死對頭嘞。”錢有財回來一臉欣喜地說道。
若說之前對於賣方子他還有點不情願,那麼現在則是一千一萬個願意了。
他們家顧忌的不就是王老板緩過來後會報複嗎,如今把方子賣給他的死對頭,借力打力,讓王老板沒有翻身的餘地,最好被打壓下去永遠也彆起來了。
父女兩個最後都想到了一塊去,賣方子的事確定無疑。
房主那邊很是積極,迅速聯係上對應的酒樓老板,定下時間地點準備到時具體詳談。
他也不是沒有私心的,在約定的商談時間到來前,房主私下找到錢有財,表示想從他打算賣的那些方子裡買幾張合適的,以便用做他家裡的營生上。
畢竟之前房主家不得已賣了家傳的鹵肉方子,且為了避嫌以後鹵肉這塊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這小半年來他家一直在試探著做其他的營生,然而沒有秘方基本做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成效可想而知。
此次聽說錢家要賣方子,房主就忍不住動了心思。
“咱們做吃喝生意的,秘方最是重要,不然竟是弄出些一般的口味有何競爭可言。”房主心酸地推心置腹,而後又擲地有聲地保證。
“錢兄若是願意賣與我幾張合適的方子,小弟定是感激不儘,價錢上絕對比照著和酒樓老板一樣的來,不會讓錢兄吃虧。”
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且多次幫忙,錢有財當然不能再推辭,何況他也沒想多為難對方,一口就答應下來。
隨後,他就把錢寶珠寫下來的那些方子都有哪些和房主一一說了。
房主對那些用料不菲的大菜和獨特菜品沒興趣,倒是在聽到其中有甜品點心一類的時候有了想法。
鹵肉生意做不成,若是做點心來賣也不錯,前期投入不會太多,比較適合小本生意,並且將來還有做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