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中央的小石塊和碎石雜草全部消失,被清理出約一丈方圓的乾淨地麵。
空地一角被臨時挖出一個火坑,還搭起了一個簡單的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口石鍋,火坑旁還有一缸水。
草町把嚴默放下,按照嚴默指示,點火燒水。
褐土幾人在水開時趕到,原雕瞅著嚴默,表情相當怪異,按指示放下大河後,立刻走到嚴默身邊,蹲下,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臉蛋。
“你小子行啊!不但把自己弄活了,還能救彆人,不錯,沒浪費大戰那兩隻肥兔子。”
嚴默按住自己被拉疼的臉蛋,麵無表情地直視原雕。
可惜他那張敦敦實實的老實臉孔完全做不出他想要的那種效果,反而惹得原雕又用力拉了他另一邊臉蛋一下,還一臉戲謔地笑:“操喲,彆用這種人眼神看本大人,我要把你操了,原戰那家夥回來非跟我打一架不可!”
你這個操蛋的原始人腦子裡隻長了生殖器嗎?嚴默一改臉色,一臉求救的表情看向褐土。
褐土上來就在原雕肩上狠拍了一巴掌,“昨晚草町叫了一個晚上,你還做不夠!彆打小默的主意,原戰恐怕還沒沾過他呢。”
嚴默嘴角抽搐,大姐,敢情原戰沾過我了,我就能給彆人隨便操了?
看起來很忠厚的大山在一邊悶笑,甕聲甕氣地道:“大雕,我家蚊生很耐操,你要麼?用一次,給我換兩塊拳頭大的鮮肉就行,醃肉一塊就成。”
原雕哼哼,起身一把摟過正在火坑旁忙活的草町,拉著她就往石柱後走——他在用行動告訴彆人,他原雕有現成的奴隸用。
草町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卻沒有拒絕。
褐土啐了一口,也沒說什麼。對於這種事,這裡的人都習慣了。
年輕的戰士精力充沛過頭,欲望也強烈,有時長時間打獵回來,能拉著來迎接的自家女人或奴隸直接按倒就上,根本不管旁邊有沒有人觀看,有些人被看還會更興奮。
很快,石柱後就響起了在如此嚴肅的手術現場絕對不該出現的聲音。
嚴默瞅瞅躺在毛皮上咬牙忍痛還露出一臉男人都懂的笑容的大河,再瞅瞅表情自然,接過草町活計,把獸皮包裹的器物分彆放入沸水中煮過的褐土,以及拿著一塊木片專職負責趕走蚊蠅等昆蟲的大山,無語了三分鐘。
原始人的生活對比現代人是悲慘的,但同時他們也單純地快活著。
嚴默忽有所悟,也許他該慶幸他來到的是原始社會,而不是已經有著完整文化體係的封建古代社會,神醫華佗都能因為一句開顱提議而被關入大牢直到死,他一個魂穿的普通人敢亮刀子試試?
封建社會可是越到後期越封建!古早說不定還能做做外科手術——這點在後來華國出土的手術用刀也能證明,等到後來,連頭發都不能隨意剪掉的封建時代古人又怎麼敢、怎麼願意讓人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就算病人自己願意,他的家人、當地官府、統治者也不會願意。
被罰魂穿到原始社會進行改造雖然糟糕,但絕不是最糟糕。
凡事都有利也有弊,相反亦然。已經有完整文化體係的封建社會也許在生活水準上會比原始社會更方便也更安全,但限製也更多。
原始社會雖然更危險,但也隱藏了更多機遇。
嚴默忍不住想,也許除了發揮本身醫術,他更應該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力值?
總算原雕還記著有正事要辦,在褐土開始給大河擦身時,他和草町一前一後回來了。
這是一台條件極為簡陋的手術,就連動手的醫生都因為自身腿傷而不得不坐在地上給病人開腹。
嚴默先處理的是大河腹部的傷口。
褐土給自家男人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得大河覺得自己的肚子從來沒有這麼乾淨過。
嚴默告訴褐土比例,讓褐土又用鹽水把大河傷口周圍擦抹一遍。
嚴默讓大家儘量把手洗乾淨,還用鹽水浸了浸。
所有用具都被煮沸消毒,嚴默拿起兩塊自製的木片交給原雕,“等下我會把大河大人的傷口劃開,去掉腐肉,我要求你時,你把這兩塊木片伸進傷口處,把傷口分彆朝兩邊撐開,沒有我的吩咐,你中途千萬不能鬆手,明白嗎?”
原雕大咧咧地點頭,“小事情。”
小朋友,彆把撐開傷口想得太簡單,等會兒有你哭的。
“草町姐你把手洗乾淨,負責給我傳遞用具和擦汗,還要把大河大人流出來的鮮血用乾淨的乾草擦掉。”
草町深吸氣,“是。”
“大山大人負責趕走所有蚊蠅,絕對不能讓它們靠近我們。”
“好,你放心。”原山抹了抹額頭滲出的汗水。
“褐土姐準備好大薊葉,把它們全部搗碎搗爛。”
褐土應聲,抓著一把大薊葉就像抓著自己丈夫的命。
嚴默拿起一根骨針,他能在醫學界揚名,甚至超越許多被稱為聖手的老中醫和外科專家們,除了他把中西醫的本領都學得相當紮實,且中西醫結合走出了自己的路,還有就是憑借他一手針灸的絕活。
沒有人知道他的針灸技術跟誰學的,這是他曾經最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大概也在他的一億人渣值中占了不小比例。
現在還缺少做手術必不可少的一樣東西——麻醉藥,任是原河再英雄、再能忍痛,他也不可能做到身體完全不顫抖。麻醉藥除了減少病人的痛苦,讓他們不會痛死以外,更方便醫生治療,最大可能減少手術時因為病人不穩定而造成的誤傷。
沒有麻醉藥,他可以通過針灸刺穴的方法,讓病人感覺不到痛苦,也無法動彈。以前,他就曾幾度用這種方法為不能麻醉的病人進行過手術。
要不要為大河止痛?
可是想想好不甘心,為了這家夥,他不但挨上八次的火烙之痛,還不得不儘自己最大努力救活他。
所以他決定,不為大河止痛,隻刺穴讓他無法動彈。
骨針刺下,嚴默在心中微笑,同時他會保證讓大河大人從手術開頭一直到結束都保持意識的極端清醒,以便讓他好好體會一下被人活生生地切開、割肉、刮骨、穿刺……的一係列生動經過。
這可是難得的體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