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隊在部落入口處停下。
陣型變動,走在最前麵的隊伍讓開了一條通道。
站在廣場最前側的酋長一揮手,早就準備好的部落奴隸和一些戰士立刻快速跑入缺口。戰士們負責監督,奴隸負責扛起已經死掉和已經初步醃製過的肉塊送進廣場一側的草棚中。
嚴默發現那個草棚就在上次他待過的草棚旁邊,像是臨時新建。
不過為什麼要特意建一個草棚來處理和擺放那些死掉獵物和醃肉?
嚴默抬頭望向天空,看著跟隨狩獵隊一路飛過來、現在高空盤旋不去的禿鷹類飛鳥,心想這是不是就是原因?
酋長再次抬手,這次又一群奴隸跑進隊伍缺口中,從裡麵趕出或捉出尚活著且沒什麼傷勢的獵物,把它們順著一條斜坡趕進了廣場下的一個大坑中。等獵物全部進去後,奴隸們推動斜坡旁的一塊巨石,堵住了唯一的缺口。
那個大坑,上次嚴默因為被夾著的緣故,視角不對,沒看到。
隊伍中還剩下一部分獵物,這些獵物大多傷勢較重,而且看起來都比較有威脅性。
嚴默猜測被趕進大坑的獵物可能都食草,否則也不可能被放到一起。而留下的這部分獵物則是肉食動物,不知道這些獵物會被怎麼處理?關進他上次待過的草棚中嗎?
先不說能不能關住的問題,首先能塞下嗎?嚴默瞅著最中間一隻超級龐大、麵目猙獰、奄奄一息的巨獸,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顛覆。
這隻巨獸額頭長著一隻彎曲嚇人的長角也就罷了,它竟然有著五條尾巴!
“哦,他們竟然獵到了一隻成年猙獸,了不起!”原山開口感歎道。
“這次收獲真的很不錯。”原雕也道。
“就要開始了。”原山聲音中隱隱含了一絲興奮。
就要開始什麼?嚴默猜測,歡慶嗎?
廣場中央被清出了一大塊空地,奴隸們抱來了大堆的柴禾和野草等,同時把常用的二十幾個火坑清理出來,重新填上柴禾、搭上架子。
獵物被一批批處理出去,隻剩下中間還圍著的十幾隻受傷猛獸,原本肅穆安靜的狩獵隊戰士們的表情也改變了,變得激動和期待。
狩獵隊隊形再次改變,這次所有戰士都麵對中間的野獸圍成了一個圓圈,正處在壯年的酋長也舉著自己的長矛走進戰士中。
嚴默看向草町。
草町臉色緋紅地低聲跟他解釋:“就要進行浴血儀式,每次狩獵隊回來都會舉行這樣一個儀式,排在最裡麵的都是三級戰士和這次狩獵中表現最佳的二級戰士們,其他二級戰士則排在最外圍。”
“那一級戰士……”
“他們的本事還不夠資格參加這種規格的狩獵,這是冬季來臨前最大一次狩獵,等這次狩獵過後,冬天就要來了。”
嚴默不明白草町為什麼先臉紅,在說到冬天時臉色又變得十分難看,他這時還完全不知道這裡冬天的威力,仍舊以過去的習慣來看待冬天,甚至忽略了這具身體的記憶。
突然,如雷的悶響聲在眾人耳邊炸裂。
“謔!謔!謔!”
腳下土地似在顫抖,嚴默猛地抬頭,就見約千名狩獵戰士一起用手中長矛搗向地麵,口中發出有節奏的低沉喝聲。
包圍圈一點點縮小,被包在裡麵的猛獸們感到了巨大的威脅,可它們嚴重的傷勢讓它們無法再反抗,隻能發出威脅的吼聲、做出一點攻擊的姿勢。
包圍圈越縮越小,終於!
酋長舉起了長矛,第一個刺向最巨大的猙獸的脖頸。
嚴默聽到了一聲宛如石擊一般的淒厲叫聲。
長矛拔/出,鮮紅的血液跟著噴射而出。
酋長不閃不避,被獸血噴了滿臉。
“嗷嗷嗷——!”原際部落全族發出了吼叫聲。
所有的戰士都高舉長矛發出震天吼聲。
天上的禿鷹大多被嚇走,有些不肯離去的也飛得更遠更高。
嚴默想在這種群情亢奮的情況下保持冷靜也不可能,他跟草町和蚊生一樣舉起了手臂,隻不過沒有跟著一起大吼。
酋長退下,一名身體肌肉異常隆起的高大戰士上前,拔/出石刀,對準猙獸的脖頸一劃。
猙獸發出最後一聲慘叫,大量的血液噴灑而下。
這些血液沒有浪費,全部被不知何時傳遞到它頭下的石缸給接住。
“那是猙大人!”草町難掩激動,“他是部落裡除了酋長大人以外最厲害的戰士,很多人都說他也是最有望在近兩年升級到四級的戰士!”
與猙獸同名的猙湊到猙獸的脖頸下吸食它最後一口/活血,隨即一抹臉,轉身向人群走來。
“要開始了……”草町臉色異常豔紅。
要開始什麼?這次嚴默不需要再問,因為他已經看到,那位喝了獸血的猙大人越過祭祀和長老,從人群中一把抓出一名女子,把她拖到一邊,按倒就上。
人群再次發出歡呼聲,似乎猙這樣的行為不但正當還受到鼓勵。
“那是猙大人的妻子。”草町低喃。
那女子也發出了尖叫,不過不像是痛苦。
有一就有二,那些傳遞獸血飲下的戰士們都在喝完一口獸血後,帶著一種另外的猙獰衝向人群。
疲勞、緊張、刺激的捕獵過後,大多數戰士都渴望得到發泄,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確定他們真正活了下來,真正活著回到了部落,回到了親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