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搶時間,這棟石屋建得並不大,整體近正方形,室內麵積隻有約三十平米左右。
房門和唯一的一扇窗戶全部都是方方正正的形狀,對於窗戶,原戰和猛都覺得不需要,隻嚴默強行要求一定要留出一個窗洞的位置,他們才勉強留出。
房頂最難弄,房梁雖然架上去了,但接下來要怎麼弄才能不塌陷、不漏水、不下滑,嚴默卻沒轍了,他隻看到過那種瓦片和稻草鋪的三角形屋頂,因為一個人想不出頭緒,便畫了數種屋頂參考圖供另外兩人一起揣摩。
原戰盯著頭頂的主梁看了半天,腦中某個想法逐漸成形,“如果我們把左右兩邊兩堵牆上的三角形部分做成你說的階梯狀,然後在每一階上搭一根木頭,再把石塊做成比較薄的長條石板架在木頭上,上麵一層覆蓋下麵一層,層層壘上去不就可以做到你說的嚴絲合縫?”
嚴默試想了下,又畫了出來,發現竟然可行,當即就和猛跑去樹林找合適的樹木去了。
他這麼積極地進樹林,當然不是為了砍樹,因為他發現他砍樹竟然會被加人渣值,可是拔一根野草就不會。
為此他特地試驗了下,他故意拔除了一支已經成熟結果、但其中種子還沒有自然脫落的翅堿蓬,沒有被增加人渣點。
但是在他連續拔除了一百根以上時,他被增加了一點人渣值。理由是故意輕度破壞自然植被。
然後他又選擇已經結果並種子也已自然脫落的自然枯萎翅堿蓬,連續拔除了一百根多根,指南這次就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他又拿普通的野草試驗,結果同樣。
由此可推斷他身上被植入的指南似乎並不僅僅是以人為本,它同時也注重這顆星球的整體環境和各種生態平衡,簡單說就是一個環保主義者。
嚴默頭疼,當他剛發現日子有奔頭時,結果新的發現卻告訴他,他不僅要做一個人道主義的好人,同時還將被迫成為環保人士。
幸虧他來到這裡至今,除了吸血昆蟲外,沒有親手殺死過一隻動物,他現在嚴重懷疑,如果他敢親手殺死任一隻動物,說不定也會被加上不少人渣值。或者指南會根據他的生存需要來進行判定,他是為了生存而殺生,還是為了牟利或其他目的而殺生?
這點暫時無法驗證,隻能放到一旁。
話說回來,他進樹林是為了尋找草藥和其他有用的植株,因為他發現這片樹林的價值於他來說大大超過他當初想象。
因學辨識藥草,他也順帶記住了不少可以直接入藥的大型喬木的外形特征,比如柏樹。
而這片樹林基本就是由柏樹和刺榛等大型喬木構成。
柏樹渾身是寶,樹脂、果實、枝葉都能入藥,樹乾本身曆來就是製作房梁和家具等的最好樹種之一。看到柏樹時,他就知道他們的房梁問題解決了,這裡的柏樹很多都超過了二十米。
關於柏樹的種種好處自不用說,目前,他更看重的是另一種喬木,刺榛。
猛被成片掉在地上的刺榛果實紮了腳,這玩意讓他看著就想敬而遠之。
嚴默看著地上厚厚的堆積層,卻差點哭出來,終於發現肉和水果以外的食物了!這幾天天冷,他連水果都沒得吃了,每天隻有肉肉肉!
原戰和猛兩人覺得這種每天有肉吃的生活很幸福,但他卻受不了。
何況榛子對目前他這具病後虛贏、急需營養的身體來說也大有好處。
這片刺榛林不比柏樹矮多少,小樹不說,成樹最矮的亦有五六米,最高的差不多有十來米。不過,很幸運,他不用上樹,隻今年成熟自動掉落的那些刺榛果實就足夠他吃一個冬天。
希望這些刺榛的出仁率能高一點,嚴默在心中祈求。
“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行嗎?”猛擔心。
“沒事,我不深入,就在這一片轉轉看。”
“那好吧。”猛可惜不能和少年繼續獨處,不是因為他想摸他,而是少年真的懂得好多,這讓他覺得部落目前的祭司弟子秋寧遠遠不如少年,甚至他隱隱有一種也許現任祭司的秋實大人也不如少年懂得多的猜測。
說起來他們身處的這片距離石山最近的樹林,論植株密度還不算太密集,從遠處一個山穀過去才是真正的林海,但就隻是這一片樹林,他們都沒敢走到深處,目前隻在外圍活動。
樹林裡有很多鳥類,也有很多小動物,一次猛順手抓了兩隻山雞帶出來,被九風看見,一翅膀差點把他扇到懸崖底下。
經過嚴默與九風的艱苦交流,他們終於明白了那樹林中的鳥類和動物都是不能碰的,全部屬於山神九風老大所有。
九風把那兩隻山雞搶走卻沒自己吃,而是賞給了嚴默。
嚴默做成了烤雞,抹上鹽,一個人把兩隻雞都吃了。因為九風不讓猛和原戰碰那兩隻雞,那天九風也沒給他們帶回其他食物,硬是把那兩人餓了一天。
不過等九風帶著嚴默回了崖上巢穴,餓急了的原戰兩人當即溜入樹林,趁天還沒黑透,趕緊抓了一隻白馬雞出來偷偷烤了吃,嚼不碎的骨頭全部深深埋入土壤中。
經過那件事後,原戰和猛學聰明了,平時儘量不去動那樹林裡的鳥獸,就算動也會趁九風不在的時候,而且吃完就迅速毀屍滅跡。
“記住,最少每隔五棵樹再砍一顆,不要撿著一處砍,而且最好撿旁邊有小樹的大樹砍。”嚴默指點猛。
“為什麼?”
“因為砍出來的空間可以供小樹生長。”嚴默耐心解釋,“高度不要太高,七八米足夠。還記得‘米’有多長嗎?我昨天跟你們解說過。”
猛點頭,拍了拍纏在腰間的草繩,“記住了,就是這一根草繩上第一個繩結到第二個繩結的長度。”
嚴默表示欣慰,總算記住了,他已經連續教了十天,原戰接受得比較快,但猛老是會忘,後來他乾脆做了幾根草繩,把常用的厘米、分米、米的長度全部實際標注出來,並讓兩人隨身攜帶。
而這個不太精確的長度標準在後來的九原部落使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人以此為基礎做出了更加精確的標尺。
“還有砍的時候注意方向,彆像上次似的差點把我們倆砸死。”嚴默再次叮囑。
“知道了,小祭司大人!你自己找草藥也小心點,有什麼事就大聲喊我。”猛帶著笑意隨口回了句,擺擺手扛著石斧離開。
等猛離開,嚴默再三確定周圍安全後,這才蹲下/身開始撿拾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刺榛果實。
他之前被固定思維影響鑽了牛角尖,以為草藥包隻能裝草藥。等他想起榛子具有補脾胃、益氣力、明目健行等功效後,他才恍然大悟般地試著把榛子裝入草藥包。
成功!
刺榛果實能裝,那鹽、翅堿蓬和其種子等不也一樣能收進來?
固定思維一打破,嚴默立刻就找了個機會把草藥包係上身。試想,這世上能入口的東西有多少沒有醫療或保健作用?就是糧食,很多也都有補中益氣等功效。
如今,他才真正感覺到這個草藥包對於他有多大用處。
五個立方米的空間,隻要他平時注意收集,再有什麼突發事情身陷囹圄,他也不會那麼容易餓死、渴死了。
“嗙嗙”的砍樹聲在樹林裡回蕩,日頭漸偏,等猛那邊呼喚嚴默回石屋的時候,他已經撿拾了不下三十斤的刺榛果實。
為了掩飾,他用獸皮裝了一堆榛子回去。
人有事情忙,且對未來充滿希望時,哪怕當時的條件再艱苦都能咬牙熬過去。
原戰每天忙著整弄石頭,他還抽空應嚴默要求做了一個石鍋、一個大水缸和兩把石刀、一把石鋸。
猛每天都在和木頭打交道,甚至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用石鋸把厚重的木材鋸開鋸成一片片的木板。
嚴默看似最輕鬆其實一點都不輕鬆,他除了接手全部的獸皮鞣製工作,同時還得負責為大家燒水、烤肉、安撫九風。
除此之外,他還在不斷地給自己收集和增添各種他覺得有用的東西。
雖然忙,但嚴默忙得還算開心,尤其當他發現他和九風的交流越來越順暢後。
原戰和猛也很開心,因為在第一場落雪後的第三天下午,他們終於可以住進有房頂的石屋。
當場,猛高興地在還算寬闊和高大的石屋中原地做了幾十個前後空翻。
原戰想要把火坑像以前一樣放在屋外,被嚴默勸阻,“火坑挖在房屋裡麵吧,可以烤乾房子去除寒氣,屋子裡也暖和。”
三人走進石屋裡麵,九風在外麵繞著石屋走了幾圈,最後把鳥腦袋朝窗戶裡一伸,頗高興地叫:“桀桀,咕嚕咕嚕。”
不知為何,嚴默覺得自己聽出了對方的意思,那大鳥似乎在說:這個洞有意思,給我也弄一個!
嚴默一拍腦袋,覺得自己想太多,他怎麼可能明白九風在說什麼?這一定是錯覺,肯定是他這幾天太累、天又太冷,導致腦子某處神經也跟著凍抽了。
“怎麼了?”原戰正好看到這一幕。
嚴默立刻放下手,“沒什麼,我在想這房間要如何布局比較好。”
“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