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蒙說完,咳嗽一聲:“我們知道原戰首領的力量,那水肯定淹不死他。我們真的隻是想要幫忙,但……”
“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也怨我,沒把事情跟你們說清楚,我們首領大人是位口拙的,也沒想到要跟你們好好解釋。”
口拙的原戰斜了眼嚴默,不滿。我在你眼裡缺點那麼多嗎?不好看,口拙,野蠻,不講衛生,還有什麼?
拉蒙感動,小祭司果然是個明理的好人。
“不過你們這水還能退回去嗎?否則咱們首領一個人辛苦兩個月的的護城河溝可就真白挖了。”嚴默臉上露出愁苦之色,“冬天已經過去大半,春天就要來臨,而我們的自保工事卻……”
拉蒙愧疚了,聽到嚴默說話的人魚都感到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過分。畢竟拉蒙和原戰說要打通最後一道屏障時,人家雖然口氣不好,但確實明說了暫時還不能通水,可他們卻……
嚴默注意觀察著拉蒙的表情,見火候差不多,便跨前一步,脫離原戰的手掌,走到護城河岸邊,對著河中的人魚和拉蒙招手,等人聚集過來後,他蹲到雪地上用樹枝畫畫,詳細解釋護城河的作用、形狀、建成要求等。
“……所以為了堅固,也為了保證城牆地基不會被水侵害,護城河兩邊和河底都必須要加固,儘量不讓水滲透過河堤。而在有水的情況下,首領想要加固河堤、河底和河岸都比較困難,我們也不敢在河岸邊直接修築防守用的城牆。”
人魚們都看懂也聽懂了,拉蒙當場就道:“退水沒問題,不過需要原戰首領先幫助我們把青淵湖和護城河之間堵上,這樣我們退水會更容易一點。”
嚴默立刻代替原戰答應。
原戰直接走向湖邊去用土壤堵住缺口。
“我們這裡有位治療者,如果你們有傷者,可以讓她幫你們治療。”嚴默揮手讓人帶朵菲上來。
拉蒙看到朵菲,重點看了下她的腳,略驚訝地道:“她的腳……你們部落還有猿腳族的人?”
嚴默帶朵菲來這裡,除了擔心現場有他應付不過來的傷者要處理,還有就是想要讓傳承知識相當豐富的人魚族來辨識一下朵菲。
“你知道猿腳族?”嚴默不動聲色地問。
拉蒙點頭,又搖頭,“隻是族裡有記載,我看過刻在石板上的圖畫,但沒有看見過真人。”
“我也不太清楚這個種族,這姑娘是阿戰在路上救回來的,據她自己說是被一股龍卷風帶到此地。”嚴默解釋什麼是龍卷風,順便加了句:“阿戰看起來凶悍,但心腸很好。”
在遠處乾活的“好心腸”原戰摸摸鼻頭,覺得很癢。
拉蒙笑,他可不覺得好戰又暴力的原戰是個善心人士,“我回去幫你問問族巫大人,他應該知道得更多,我隻知道猿腳族住在父神山的另一邊,距離我們很遙遠,他們似乎善於使用晶石之力。”
“晶石?”嚴默想到朵菲掛在脖子上還有耳朵及額頭上的寶石。
朵菲來到,嚴默和拉蒙一起停下交談。
嚴默讓朵菲先幫助人魚中受傷最嚴重的治療。
朵菲不想放過這個機會,看讓她害怕的原戰也不在,立刻試探地對看起來極好說話的嚴默提出要求:“我不想再做奴隸,平時治療部落的人,我已經很疲累,我需要恢複和修養的時間,我願意治療他們,但我希望部落的人能夠尊重我。”該死的,總之彆再讓她去做那些苦活臟活累活!
“可以。”嚴默一口答應。
朵菲似乎沒有想到祭司大人會如此好說話,有點呆愣。但她在重新打量嚴默後,心想:也許她猜錯了,前麵那大半個月這位並不是故意晾著她,也不是故意讓她焦急?畢竟這位平時看起來確實很忙碌。
一名年少、心軟的小祭司,應該會比較好控製吧?朵菲盤算著。
“去吧,從今天開始我將讓人記錄你的工作。”嚴默微笑。
朵菲沒聽懂工作這個詞,但心想應該跟功勞的意思差不多,當下也露出了得體的微笑。
在為人魚治療前,她還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並給自己施加了一次“生命力掠奪”,好讓自己容光煥發。
人魚們忽然有所觸動,拉蒙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突然變得亮眼、端麗的女人。
在朵菲為人魚受傷最嚴重的一位治療好他脫落的鱗片和胸腹處的傷口後,人魚們婉拒了讓朵菲繼續為他們治療。
拉蒙看著嚴默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朵菲在,這也不是說話的場所,便沒有開口。
嚴默在朵菲為人魚們治療的時候,也去治療自己的族人。
傷勢輕的就互相用藥抹抹,傷勢稍重的則由嚴默親自動手,還好大家傷得都不是很重,嚴默處理得也很快。
在包紮傷口時,嚴默用了阿烏族人使用麻線純手工編織出來的稀疏布條,人魚們瞅著那布條似乎很好奇。
見朵菲被退回來,嚴默也沒說什麼,隻讓她到一邊休息。
朵菲樂得清閒,暗中打量著人魚和嚴默,想著要怎麼利用他們。她想與人魚交好,但人魚卻像是對她有些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