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覺得自己都要忙瘋了。
葉星和薩宇發現烏宸會在早上和傍晚跟他們一起練習初級訓練法後,便打滾撒潑地跟他哭求,說也想學習。
嚴默覺得兩人性情不穩,暫時不想教他們。
可那兩人也不知怎麼逼問烏宸的,當得知烏宸已經是嚴默的弟子,而弟子和學生完全不同後,那兩隻瘋了,不再哭鬨,而是大雪天跪在他帳篷門口不起來。
嚴默差點氣死!
如果不是他早點出來看到,這兩熊孩子的腿都得廢掉!
無奈,嚴默不但得給他們治傷,還得給他們養身體,為了保險,還讓朵菲過來幫助兩小治療了一次。
“烏宸通過了我的考驗,才成為我的弟子,你們想要成為我的弟子也必須接受考驗。”嚴默在拖延時間。
他現在真的很忙,人魚族那位諾瑪姑娘也不知是天賦對紡織敏感,還是聰明過人,織機沒弄出來卻給她折騰出手搖紡車來。
諾瑪人非常實誠,因為那一根羽毛,竟然就把那紡車直接送給了他,還把紡車怎麼做的,怎麼使用,一五一十都教給了他。
人魚紡車像是用某種骨頭拚接而成,嚴默有詢問諾瑪這些骨頭是怎麼製成工具。但諾瑪沒有明說,隻說這是部族的秘密,除了族巫和首領,其他人魚都不能告訴任何人。
嚴默聞此便沒有再追問,那紡車的結構很簡單,用木頭做更容易。
為了補償這位好姑娘,也為了鼓勵她弄出織機,嚴默送給她一大包細鹽,還把自己珍藏了許久都沒舍得吃完的炒榛子分給了她一半,另外又給她單獨做了一頓烤魚大餐。
諾瑪高興壞了,一個勁承諾說如果再弄出他說的那什麼織機就來告訴他。
有了紡車,麻線想要大量製作也成為可能。嚴默這段時間就在忙著找人伐木、炮製木料、用木頭仿作紡車,再教授紡車的使用方法。
而原戰這段時間也不知是能力使用太多,還是身體受凍舊病複發,老是喊著這痛那痛,身上也經常會因為和人魚打架而多出不少傷口。他給原戰調理身體等也要花不少時間,而他手上的藥草已經不多,他還得抽空出去看有沒有可以替代的藥石等。
還有他教的那些孩子,小孩子總會吵架打架鬨事之類,鬨大了自然會找他訴苦或請他調解。
看看,這麼多事,他忙得都沒時間上湖中島嶼去轉一轉,哪還有時間教導弟子,烏宸大多數時間也都是在做他幫手。
但葉星和薩宇兩個鐵了心要做嚴默的弟子,聽嚴默說有考驗,忙拚命點頭,說一定會完成考驗。
無奈,嚴默隻得給兩人布置了兩個稍微有點難的功課讓他們去做。
猛對著雙手嗬了口氣,用勁交互搓揉雙手,腳也用力跺了跺,天太冷了。
瞅瞅身邊不動如山的某人,猛有點妒嫉,有能力真好,似乎連寒冷都可以無視。
“安靜點,你在這裡跺腳,五裡外的野獸都能跑掉。”原戰埋伏在雪地裡一動不動。
猛蹲下,“那些麅子越來越狡猾,我們為什麼不去石山抓野山羊?應該還有很多吧?”
“默說不能隻盯著一種野獸抓,而且上次抓得太凶,再去,恐怕那些山羊都會搬家。”
“你跟默學會了很多祖神的話。”猛嘀咕,“為什麼祖神不能讓冬天消失?”
“這是神對我們的考驗。”原戰示意猛噤聲。
猛迅速趴下。
一隻體態不錯的麅子從樹林裡探出頭,大約在判斷外麵是否危險。
過了一會兒,那隻麅子往外跑了幾步,接著便像是發現了什麼好吃的,低頭在地上舔了一口,舔完抬起頭看看周圍,像在刻意尋找什麼般。
樹林裡又鑽出了幾隻麅子,一隻接一隻,一個大約有十幾隻麅子構成的小群落出現。
這些麅子都和領頭的那隻一樣,出來就有目的的尋找著什麼。
麅子們逐漸在向一處空地聚攏,那處的白雪似乎與彆處不同,有些發紅。
仔細看,還可以看到從樹林到那處有一條彎曲的紅雪點綴而成的路線。隻不過路上的紅雪都不多,被麅子一舔就沒了。
突然,那片有著紅雪的大地陷落,十幾隻麅子一起栽入坑中。
就在這時,離那處陷落地大約三十多米處的大片白色積雪被紛紛掀開,從下麵跳出二十多個身穿獸皮衣的勇士。
猛率先衝了上去。
沒有人發出喊叫聲,這裡離樹林太近,他們並不想驚動隱藏在樹林裡的凶獸。
勇士們興奮得鼻空大張,高舉著木矛刺向坑中那些麅子。
“彆全弄死了,帶幾隻活的回去放血。”原戰越過那些勇士,直接躍入那口呈垂直狀的地坑。
麅子們發出淒慘的叫聲,互相在坑裡推擠跳躍想要逃跑。
原戰抓住一隻雄麅,在它脖子間一劃,不等滾熱的血噴灑而出,他就湊頭咬住那處傷口大口大口灌飲麅子的鮮血。
眼看坑裡的麅子要麼被殺死,要麼被打昏,原戰手腳未動,坑陷地就重新恢複成平地,把他和坑底的麅子全部托到雪地上。
勇士們見到一次捕獵了如此多獵物,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小聲的歡呼。有首領大人在,他們打獵就會變得容易許多,而且收獲也多,還很少人受傷,死者更是至今一個都沒出現。
勇士們對原戰無限敬佩,更覺得這是神對他們的愛護,否則他們怎麼會那麼好運地被神的戰士和祖神祭司庇佑?
原戰抹去嘴角溢出的麅血,對眾勇士一揮手。
猛和眾勇士一起衝上前去把那些麅子拖開,而殺死的麅子則被他們當場放血喝血。
原戰站在附近警惕,雖然冬天傷口凍結快,但還是要小心樹林和附近有嗅覺靈敏的猛獸聞到血腥味靠近這裡。
眾勇士的動作很快,喝血補充體力和熱量後,立刻把死掉的麅子拖到帶來的大木板上,還活著的則全部拴住四蹄,這是一次豐收!
帶著獵物回去的路上,猛嘴唇和下巴上帶著血跡靠近原戰,但他沒有開口。
原戰瞅他,“你今天是不是想要跟我說什麼?”
猛搓了搓手,似乎在猶豫怎麼說,但他還是一咬牙開口了,“默答應朵菲不用再做我的奴隸,但需要她自己養活自己。”
“你想要她繼續做你的奴隸?”
“不是。她不做我的奴隸,也可以做我的女人。”猛實話實說道:“我就是覺得默對朵菲是不是太……嚴厲了,我先前不知道,後來才發現朵菲不但要自己養活自己,還得乾活。”
“部落裡所有人都得乾活。”原戰麵無表情地道。
“我知道。我想說的是,朵菲治療彆人也很吃力,每治療一個人都需要恢複一段時間,而默還不讓大家送食物給她,如果不是我,她可能就餓死了。”
猛索性一股腦地說道:“我知道所有祭司都不喜歡另一個部族來的另一個祭司,可是朵菲心地善良,就像當初的默一樣,隻想幫助大家,她的治療能力對我們也很有用,你能不能跟默說說,讓他不要對朵菲這麼敵視。”
“敵視?”原戰唇角微掀,露出尖銳的虎牙,“二猛,我問你,如果朵菲現在不是在這裡,而是在部落,如果老祭司秋實發現她擁有治療之力,你說她會有什麼下場?”
猛臉色立變,老祭司一定會生刮了朵菲,把她的血肉和骨做成藥。
“就算我們一起庇佑她,就像當初瞞下默的事情一樣,她是不是就得和當時的默同樣,得老老實實做我們的奴隸?”
“……是。”猛擦了擦臉。
“她除了平時要治療我們的傷病,還得做一切奴隸要做的苦活,更得小心翼翼不讓其他人發現她的能力,對不對?”
“對。”猛吞咽口水。
“她身上的東西,不管是衣服還是那些晶石都不能留下,是不是?”
“是。”猛開始有點局促。
“那她現在呢?你知道嗎,在她顯露出自己可以治療的能力後,我想殺了她,但你口中那個敵視你女人的默卻說不要殺她。”
猛目光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原戰的臉。
原戰沒有放過他,譏笑道:“如果你的腦子還沒有長到那女人的屁股裡,你應該清楚那女人當初在阿烏族人麵前暴露自己擁有治療能力是什麼意思。如果沒有默,沒有山神九風,那些頭腦簡單的阿烏族人大概早已把那女人視為神的使者!”
“不要說你不明白那女人的行為代表什麼。”原戰猛地提高聲音:“她在挑戰我們!挑戰我、默,還有你!而她完全忘了她的一條命是誰救回來的,她大概覺得自己有治療之力,彆人救她就是應該,而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我,她早就凍死在野外!”
猛大冷天臉部漲得通紅。
“默也不想做奴隸,我也睡了他。他恨我,以他的能力甚至可以殺了我,可是他沒有動手,為什麼?因為他覺得他欠了我一條命!默如此,那女人呢?我敢用自己的能力跟你打賭,那女人隻要得勢一定會殺了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