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戰總算還沒有失去他的戰士本能,他能感覺出默語音中的迫切和焦急,而且不知不覺中他似乎也突破了曾經下到地底深處的最高界限,就連他這時也感到破開土壤這一行為變得非常吃力。
嚴默腹中的果實卻在此時變得極為活潑,它似乎喜歡這種深度和這種壓力,它幾乎是歡快地在嚴默肚臍下方的小腹中來回劃動,一會兒突起一下昭顯一下存在感。
“爸爸……”
誰?嚴默覺得自己問出了聲音。
“爸爸,我在這裡……”
嘟嘟?
嚴默一步步踏出,周圍全是迷霧,樹木消失了,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隻有前方傳來的兒子的聲音在引導著他。
“唰!”有什麼東西從他身邊跑過,發出尖利的笑聲。
“誰?”嚴默握緊手術刀。
“嘻嘻,他是我的。”聲音在迷霧中環繞。
“你是誰?”嚴默謹慎地問。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想一想,仔細想一想……”那聲音似乎有著某種魔幻的力量,引誘著嚴默回憶。
他的實驗室,他在和誰爭吵,他在對誰發出諷刺的冷笑,他從自己體內取出精/子,他選擇……
“爸爸,救救我!帶我出去!”
嚴默猛地從回憶中驚醒,“嘟嘟!”
“爸爸!救救我!”
“嘟嘟!你在哪裡?”嚴默在迷霧中瘋狂奔跑。
唰唰!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邊伴隨著他跑,還在他耳邊發出刺耳的笑聲,“他是我的,我的,你找不到他,找不到!”
“這裡有怪獸,爸爸,快點來救我,我就要被吃掉了……”
“不——!嘟嘟!”嚴默大喊,嘴巴一下被人捂住。
“唔唔!”嚴默拚命掙紮,腦子想都沒想,反手一刀狠狠捅進對方身體。
“呃!”有人發出一聲悶哼,還罵了一句臟話,但抱住他的手卻沒有鬆開,甚至抱得更緊,禁錮住他的四肢。
嚴默正想轉動手中刀柄,徹底取對方性命。
“默,醒醒!是我。”
一陣涼風吹來,嚴默動作陡然停止,他清醒了。
原戰看他不再掙紮,也慢慢放鬆。
他們出來了,這是一片占地不大的空地,地麵似乎有點奇怪,相當堅硬,就像是石頭鋪成。
嚴默抬頭,他不止感到了風,他還看到了星空。
“我的祭司大人,我不會死吧?”原戰捂住自己的傷口,嘴唇抽搐,他對他家祭司太不提防了。
嚴默低頭看他的傷口,很好,他在反應抱住自己的人是誰後控製住了下意識想要轉動刀柄的欲/望,甚至沒把手術刀拔/出來。
“暫時不會,不過有點麻煩。”嚴默欣賞自己的傑作,瞧,這一刀紮得多準,他完全憑感覺在找要害,竟然一點都沒找錯。
“怎麼麻煩?”原戰臉色有點蒼白,不過表情很鎮定,似乎非常相信他家祭司大人不會讓他就這麼死了似的。
“我沒有了生命力賜福的能力,想要治好你這個傷口會比較難。”如果把人帶進實驗室,他有十成把握把人救回來,但是要帶他進去嗎?
“我死了,我會把你也帶下去。”男人凶狠的表情告訴他,他說的絕對是實話。
“哦,”嚴默無所謂地揉揉臉,“對了,我剛才怎麼了?喂,那刀你最好彆動,你現在最好一動都不要動。”
原戰的動作凝固住,手指慢慢離開刀柄,“不是剛才,是好一會。”
原戰抬手,嚴默沒躲。
原戰狠笑,手指插/進他的頭發裡,搓他的頭皮,“你頭發都濕了。之前在地下你喊完最後一句話就昏迷了。”
昏迷?那他聽到、看到的那些……
嚴默手按住小腹,“聽,歌聲!”
這次原戰也聽到了,兩人一起看向左前方。
而他們周圍,那些樹木密密麻麻地包圍住他們,黑暗中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躲在那些樹木後麵觀察著他們。
“你做了什麼?為什麼那些樹木不再攻擊我們?這塊地麵你弄的?”嚴默低聲問,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原戰回答,不由奇怪地看他一眼,又問了一遍。
原戰忽然抬手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響亮的巴掌聲把嚴默都驚住。而這個耳光帶來的震動,也讓刀口流出鮮血。
嚴默皺了皺眉,他還不想這人死掉。
“那歌聲!”原戰目光狠厲,也不理會身上的手術刀會不會移位,一把把嚴默拉到身後,雙眼凶狠地瞪視著左前方的樹林,“我知道冰他們為什麼會不見了!”
“為什麼?”嚴默垂下眼瞼,人下意識的動作最騙不了人,而他剛剛才捅了這人一刀。
“因為……”
“噗!”很細微的聲音,一開始兩人都沒有留意,直到原戰感覺自己的胳膊像被什麼蟄了一下。
原戰低頭,抬起胳膊拔/出插在手臂上、貌似鬆針卻一頭粗一頭細的暗黑木刺,“這玩意……”
原戰話沒說完,眼睛一閉,身體直接倒地。
嚴默扶了他一把,讓他避開了傷口直接撞擊地麵。
“看,其實殺你真的不難,人不可能永遠都處在萬無一失的防守狀態。”嚴默低頭看原戰的身體,喃喃道:“攻擊升級了。這些樹木真聰明,知道你厲害,知道你威脅最大,就最先解決你。不過它們為什麼不攻擊我?”
嚴默半跪在地上環抱著原戰,抬頭看向周圍的樹木。
“沙沙,沙沙。”風刮過林木的聲音,有什麼自左前方的樹林中慢慢走出。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周過得就像打仗,各種痛並快樂著,哈哈~~
以前侄子生下來時,我還是學生,就覺得小侄子很可愛,現在大人了,再看家裡添小寶寶,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我有一個侄子一個侄女了,兩人年齡相差很大,我們家的大男孩現在就開始愁將來他堂妹找什麼樣的男朋友了,說他要嚴格把關,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