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在心裡冷笑,對最近的蜂衛發出召喚。
迷路?隻要他身上還帶著蜂衛,他就永遠不可能迷路!
當初遇見樹人時,他就讓隨身的紅翅和飛刺也暫時離開他。食人蜂已經稟報過他,它們的毒針對那些樹人沒有用,既然如此,留下紅翅和飛刺也隻是增加己方傷亡。
紅翅和飛刺雖然離開他,但飛得並不遠。那些樹人大概已經習慣黑森林裡各種生物,看到地盤裡多了一群食人蜂,見對它們沒有直接威脅,也沒有在意。
嚴默發出召喚後就停留在原地,等待蜂衛們來接他。
而這時,他才有閒心打量起周圍環境。
溶洞裡沒什麼好看的,沒有燈光照耀,也顯不出那種詭異奇妙的石景,地下苔蘚的亮度不夠,隻能讓人勉強能看清腳下道路。
洞裡非常潮濕,地下河水聲不絕於耳,可就是找不到河流。
“你是誰?”
嚴默身體凝固,他聽到一個聲音在腦中直接響起。
很正常的說話聲,不是歌聲。
好久沒有進行正常的對話,嚴默聽到這個聲音竟然覺得很親切。
幻聽嗎?
“這裡從沒有人類來過,你是人類……咦?你……孩子,你走近點,讓我看看。”
叮!嚴默眼睛亮了。地底洞穴,黑暗的空間,不明身份的說話聲,以及親切的一句孩子,這都代表了什麼?
嚴默生前很忙,很少看,但像這種和電影中主角得到奇遇的經典套路隻要是個稍微接觸社會的人都會知道。
“你在哪裡?你是誰?”嚴默慢慢轉身,睜大眼睛看向四周。
可惜他眼睛睜得再大,也隻能看到一點影影綽綽的石影。
“我是楓族的上一代薩瑪,孩子,不要怕,我接你過來。”隨著腦中響起的聲音,一條兒臂粗細的藤條向嚴默腰間無聲無息地卷伸過去。
嚴默在藤條接觸自己的一刹那,握緊了手術刀。
可是那藤條剛剛碰到他的肌膚,竟一下就縮了回去。
與此同時,嚴默也感到小腹處一陣激烈的撞擊,那不死樹的種子簡直比看到小薩瑪還要激動。
嚴默捂住肚子,狠狠皺起眉頭。
“老薩瑪?”嚴默試探著問。
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才再次在他腦中響起,“沒想到,你竟然帶了巫運之果,而且還能讓它在你體內直接生長。”
“你知道巫運之果?”嚴默吃驚,他還是聽原戰說了他和猙去見拜日族的經曆,才推測出他腹中果實八成就是彘族大巫和拜日族族巫都想得到的巫運之果。
腦中的聲音像是在笑,“我當然知道,在我還小的時候,十幾個人類部落和神之血脈部落還為它展開過一次大戰。”
“神之血脈部落?”
那聲音真正笑了起來,“就是你們人類口中的類人族部落,有人魚、矮人、巨人、和生活在地底的蟲人族,還有一些同樣是神之血脈的智慧生物也加入了那次大戰。”
“老薩瑪,你能跟我說說巫運之果的事情嗎?我對它了解不多。”嚴默不由自主使用了敬語,那個聲音讓他打從心底想要尊敬。
而這時他的想法也變了,他不覺得人家樹人是要害他了,如果真要害他,又怎麼會把他帶到它們老薩瑪所在的地方。嗯,不過也許它們想讓老薩瑪看住他?
“啪啪。”嚴默聽到宛如鞭子抽打牆壁的聲音。
“嘩啦。”就好像大量的石頭從石壁上滾落。
“過來,孩子,到這裡來。”隨著聲音傳來,嚴默看到了一簇光芒。
微微發黃的很柔和的光茫。
嚴默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鑽進被破開的石壁,嚴默看到一個小小的水潭,水潭中間有一塊巨石,巨石上長著一株小小的樹苗。
而那柔和的光茫的就是從那小樹苗身上發出。
“到那巨石上。”聲音在指點他。
“那是您?”嚴默腳步沒動。
“不,那是可以讓你腹中小東西稍微老實一點的小寶貝。”老薩瑪又發出笑聲,“看到你,我就想起當初那些人類部落拿貝殼來跟我們交換食物的時候,可是我們要貝殼有什麼用呢?”
“您去過海邊?”嚴默微感興奮。
“不,你說錯了,我曾經住在海邊,不過那場大戰……”老薩瑪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再次要求嚴默:“坐到那塊岩石上,不要怕,它對你不會有傷害。”
“您在哪裡?為什麼我覺得您是在我腦中說話?為什麼我不唱歌您就能聽懂我的話?”嚴默慢慢走進水潭,水潭的水不深,隻到他的膝蓋。
“嗬嗬,你能來到這裡,一定是見過了我楓族的孩子們,也見到了小薩瑪對嗎?”
“是。”
“看來你讓它們感到害怕,讓它們覺得你待在外麵就會對它們形成威脅,否則它們不會讓人類來到這裡。”老薩瑪在笑,“它們怕你是不是以為你肚中的巫運之果是不死樹的種子?那小家夥攻擊我的小薩瑪了嗎?”
“是。”嚴默坦言承認,隨即又立刻問道:“難道它不是不死樹的種子?”
老薩瑪卻把話題跳回他原來的提問:“我記得原來那些人類都不能聽懂我們的話,後來我發現他們聽不懂歌曲,再後來他們能聽懂了,可是我們仍舊聽不懂人類說的話,這對我們楓族很不利,我想了很久才找到原因,可惜目前隻有我能做到和你們不用唱出歌調就能對話。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一直唱歌給你聽吧?哈哈!”
“爸爸!”
嚴默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把老薩瑪的哈哈笑聲聽成了爸爸,可是當他就要碰觸到那塊岩石時,與嘟嘟一模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