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九風高興了,它早就想弄幾個兩腳怪玩玩了。
“彆玩太小的,那種太弱,你找大隻的玩,還有儘量彆玩死。”
“桀!”知道啦。
一人一鳥商量妥當,嚴默也跟著隊伍走入森林。
人數被清點了三遍,包裹重傷者在內,他們一共有三百三十五人,戰士占到近兩百。
所有人在進入森林時都很緊張,這跟原戰三令五申讓他們小心也有莫大關係。沒有人要求閉嘴,但大家都奇異地保持了沉默,就連不懂事的小孩子都不敢怎麼鬨騰。
原戰是領路者,所有人都跟著他。
楓族按照嚴默提供的路線圖在前麵帶路,但楓族沒有露麵,隨行的都躲在暗處,除了原戰和嚴默,其他人也無法分辨旁邊立著的是楓族還是普通楓樹。
原戰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明明沒有看到前麵楓族的影子,但他就是知道要怎麼走,似乎森林裡所有樹木都在向他指明方向,這種感覺跟他走在地底時很像。
也許他應該問問默,那顆從他體內消失的種子是不是不止在他胸口長出一枚嫩葉那麼簡單,它是不是對他身體有更大影響?
默說他融合了那枚種子,但是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也可以像控製土壤一樣的也可以開始控製植物?
除了原戰,包括冰在內的二十八名戰士也覺得走在樹林裡似乎讓他們更舒服,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隻知道默大人和楓族做了交換,讓楓族把他們救了回來。
嚴默答應老薩瑪不會說出死種的事,所以就算原戰問起,他也隻是給個冷眼,什麼都沒回答。
在林中穿梭的日子很枯燥,不知是楓族帶的路比較安全,還是林中野獸感覺到五級戰士的強大和近兩百名戰士的殺氣全都避開了,路途中雖然有人受傷,但基本都是腳崴了,或者被石頭、樹枝劃破之類的小傷。最嚴重的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嘴饞吃了路邊的漿果,差點死掉,嚴默當時正要冒險把這個孩子找個機會帶入實驗室救治,楓族送來了漿果之毒的解藥。
不過它們還是沒有露麵,解藥直接給了原戰。
小孩被救回,隊伍再次出發。
走著走著,嚴默就發現楓族還是對他們有所保留,它們帶的路離指南提供給他的路線並不完全重疊。
他為什麼能知道這點?
因為那張地圖就像魔法地圖或者導航儀一般,凡是他走過的地方都有一個紅點在移動,這讓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與既定路線偏離了多少。
還好最終方向仍舊是對的,而且與既定路線偏離得並不太遠,基本還算是保持了平行。如果按照指南提供的路線,大約他們就要從黑森林最中心穿過去才行。
在林中穿行的日子中,原戰一直遵守和老薩瑪的承諾,在黑森林中獵取野獸很克製,每次都隻取恰恰夠大家吃個六成飽的肉類。
不過林中還有些野菜和山菇補充,倒也沒讓大家餓到。
嚴默一路也收獲不少,黑森林是個寶地,可惜沒時間讓他仔細翻找,不過就是這麼一路走來,也讓他發現了野蔥、野薑和很多他急需的藥草。
看到野薑,嚴默差點把嘴笑裂了,這玩意在戰略意義上可和棉花差不多!
在原戰和嚴默帶著人在林中抄近道時,正在繞路的原際部落的人高興地發現,山神九風竟一直跟著他們。
一開始九風追上他們時,他們還緊張了好一會兒,害怕山神九風已經知道他們放棄了少年祭司。
而九風也確實懲罰了他們,它把部落裡最健壯的戰士挨個用爪子抓起來扔給鐵背龍崽玩耍——讓他們跑著給鐵背龍崽追!
可憐那些戰士被提回來時,都累得口吐白沫了。
酋長壕也沒有逃過這一劫,他主動去懇求九風,讓它饒了他們,結果被九風抓起來又扔下去,在壕快要落到地麵時,它再衝下來把他抓住,就這麼反複拋投抓幾次,差點把壕給玩死。
老祭司秋實害怕了,想要殺人祭祀九風,結果九風卻在他們要動手之際,用翅膀把所有人都扇飛。
老祭司以為九風不喜歡這批祭祀者,又換了一批,又被九風扇飛,幾次之後,總算明白山神九風根本看不上他們的獻祭。
但經過這幾次獻祭,老祭司覺得山神大人似乎對他產生了一定好感,有次還給他扔了一顆山羊的腦袋。
再加上九風一直沒有離去,總是和鐵背龍一家跟在他們後麵,行保護之實,老祭司忍不住沾沾自喜地想:他是否已經得到山神大人的認可,以後他是不是可以獲得更多的力量?祖神大人是否也會來夢中見他?
如果真是這樣,他想要乞求九風、乞求祖神賜給他更長的壽命,他還不想死。另外,他不想變得跟以前的祭司一樣,到老就會成為傻子,為此他到現在都沒敢把全部傳承傳給秋寧,隻教給了他最簡單的部分,因為他深信,一旦秋寧成長,他的能力就會被秋寧“吸”走。
如果祖神能讓他變成少年,那就更好。秋實深深記得那少年祭司可是從白頭變成了黑發!
隨著時間過去,老祭司越想越遠,他甚至直接跟壕提起:以後到了九原,他們可以直接占領九原部落領地,畢竟他們的首領和祭司都死了,九原部落不可能沒有祭司,而山神九風大人已經認可了他,他做九原的祭司是祖神和伽摩大神的意思。
壕沒有回答他,老祭司隻當壕已經默認。
老祭司不知道的是,在他找壕說話的時候,跟在他們後麵的九風也正在跟鐵背龍崽嘀咕。
“桀!那個老兩腳怪太笨了!一開始,他會把那些兩腳怪綁起來讓我扇著玩,那樣我一扇翅膀,他們就會骨碌碌滾好遠!”九風表示朕心甚慰。
“昂!”
“桀桀!他還會扭來扭去、跳來跳去,還會噴煙霧!”
“昂!”
“桀!可是我把吃剩下的羊頭扔給他,讓他把自己腦袋揪下來給我玩,他竟然沒明白!他真是太笨了!桀——!”
同一時間,在同一片大陸的另一邊廣袤的土地上。
自上一代大巫抵牾大人去見母神後,成為部落新一代大巫的蟄黎滿頭冷汗地趴在聖水池邊,吃力地抬起頭,露出了一雙沒有瞳仁的白色眼球。
部落首領,正值壯年的附典酋長對蟄黎跪下,托起他的手腕,“我的大巫,你要告訴我什麼?”
蜇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都摳進了附典的肉裡,他顫抖著身體,用儘全身力氣,瞪著白果眼向附典吐出了他繼承大巫之位以來的第一個預言:
“巫運之果!我看到了巫運之果!它在黑色的森林中行走,住在水裡的人魚迎接了它……部落必須得到它!巫運之果必須屬於鼎鉞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