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站在城頭和守在外護城河唯一通道上負責防守的一部分戰士,所有阿烏族人和原際人都來到了外城。
近兩百名戰士,一部分手持長矛,一部分張開弓箭,他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而這個包圍圈的地勢比下麵被包圍的土地都高。有意思的是,包圍圈分成了三階,最下麵一階站著手持長矛的戰士,中間一階站著手持弓箭的戰士,而最上麵則是看熱鬨的九原子民和嚴默等頭腦人物。
不用說,這自然是原戰的手筆。
這就像很多人站在台階上圍著一個平底大坑。
四名矮人跟隨在原戰和嚴默身後慢慢走上最高的台階。
周圍發出了歡呼聲,那是九原子民在迎接自己的首領和祭司。他們一個個無論大人小孩都很興奮,敵人的死傷也許會引起他們一點同情,但更多的則是對自己首領和部落強大的振奮和喜悅。
九原人歡騰著,他們高喊著“首領大人,祭司大人”,貧乏的語言讓他們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激動,隻能扯開嗓門努力嚎叫,戰士們吼得最高、最嘹亮。
三百不到的人數愣是營造出了三千人的氣勢。
那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叫喊聲甚至讓嚴默有種自己身處世界杯冠軍爭奪賽現場的錯覺。
不遠處的內護城河,一名又一名人魚戰士從河水中冒出,一名陌生的英俊得一塌糊塗的人魚戰士遊到這幾天輪防回九原的拉蒙身邊,低聲問他:“九原人在做什麼?”
拉蒙看到這名人魚似乎非常吃驚,他盯著這名人魚的臉看了又看,就像是在確認對方到底是誰,直到對方很不耐煩地用魚尾在水中抽了他魚尾一下,他這才慌忙低下頭,異常尊敬地回答道:“他們大概要在今天對矮人的事做一個了斷。”
“那些受了彆人好處卻背叛恩人的小矮子?”英俊得不像真人的人魚戰士嗤笑。
“是的。”
“早該給他們一個教訓。要我說,那個人類祭司還是太心軟了,畢竟是小孩子。哪個是他?”
拉蒙抬手指向台階,“就是那個穿麻布衣,走在最高大的人類身邊的少年。我想您已經知道麻布是什麼了,默大人特地送了一塊很大的麻布給我們。”
拉蒙還不忘補充一句:“那個比人魚戰士還雄壯的就是他們的首領,一名可以操控土壤的五級戰士。”
“真的好小,他有十六歲嗎?這麼小的祭司,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陌生的人魚戰士用極為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遠處的少年祭司。
原戰和嚴默同時回頭,但他們卻什麼可疑的生物都沒看見,隻看到一群看熱鬨的人魚戰士。
看到嚴默回頭,英俊的人魚戰士的魚尾在水中貌似很激動地甩了一下,“哦,他雖然沒有祭司應該有的美麗,但是……作為人類,他有一個讓同類生物都想要疼愛的翹屁股,我已經很久沒有疼愛過人類了,他讓我想起那份獨屬於人類的火燙、潤/滑和緊/致。就是這孩子的皮膚有點黑,不過看起來似乎很細膩,摸上去的感覺應該會很好吧?”
越聽臉越黑的拉蒙,“……那是他們的祭司,如果您對他下手,九原人一定會和我們打起來的,他們的首領也一定會發狂,您想要青淵湖的生物每天都生活在地震和湖嘯中嗎?”
那比所有人魚都更英俊的人魚戰士卻自顧自地問:“你覺得他能接受生活在水裡嗎?”
“不能!”拉蒙斬釘截鐵地道。
“他是祭司,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解決這個小問題。好吧,幫我傳話給他,就說我要見他,把他帶到我最喜歡的那個島,我會給他準備好最肥美的鮮魚、最美味的果實,而他,隻要打開身體享受就可以,我會讓他快活的。”這名人魚戰士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尾巴一甩就沒入了水麵中,而周圍的人魚戰士除了拉蒙,竟像是一個都沒有發現他的來到和消失。
“……”被迫接受了任務的拉蒙在心中不住咆哮:到底是誰把這位放出來了?到底是誰!
原戰狹長的雙眼在人魚戰士中掃過來又掃過去,他發誓,他剛才絕對感受到了一股特彆惡毒的惡意!
有人在窺伺他……身邊的人!
不要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是每天追捕野獸和野獸搏鬥的五級戰士的直覺!
嚴默也感到了某種猶如實質的目光,他剛才甚至有種自己後背衣服都被人扒開的恐怖羞恥感。
是誰?除了他旁邊的牲口戰,還有誰會用那種充滿侵略欲/望的目光看他?
兩人收回目光,又互相看了眼,彼此都起了警覺,原戰更有種自己領地被侵犯的憤怒,從現在開始,他會盯緊他的祭司,決不讓某些貪婪的家夥有舔到他家祭司一根毛的機會!
再說矮人,與九原人的歡騰相反,四名矮人渾身都籠罩著一股死氣般,他們每個人都親眼看到自己族人被大量殺死的慘景,他們也曾不顧臉麵的哀求九原首領,希望他們能給兩族族人一條活路。
可是九原首領卻超乎他們想象的殘忍,四天,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矮人越來越少,不管他們躲到哪裡,都能被那名可以操控土壤的五級戰士找出來。
矮人們想逃出這片土地,卻被大河攔住了去路,他們以前打通的地下通道也早就被堵上,去集中力量攻打那唯一的道路卻遭到了殘酷鎮壓。
洛乾、朗朗、卡蒂和奧帕祖巫,每一個人都對原戰、對九原、對人類充滿了深深的恨。
他們恨自己,更恨這個人類的殘忍,也恨那個少年祭司的冰冷。
洛乾甚至不顧一切地嚎叫著,說洛洛族將和九原勢不兩立,隻要洛洛族還有一個人活著都將會是九原的敵人。
今天,他們四人被一起帶出來,可以說四個人都做好了今天被殺死的準備。
奧帕和卡蒂兩名祖巫還互看了一眼,作為祖巫她們還有最後一個能力,她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向祖先之靈獻祭,以曆代祖巫之靈的力量詛咒九原。但這個詛咒不但對敵人傷害大,對她們兩族的傷害也不小,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想要使用這個詛咒。而今眼看洛洛族和莫莫族的族人都快被殺得差不多,她們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而就在他們準備發動詛咒時,就見九原的祭司對他身旁的男人點了點頭。
那九原首領手掌一揚,就好像憑空從地底提出什麼一樣,原本空無一人的坑底突然出現了大量的矮人。
“族長!祖巫大人!”坑底傳來了矮人們殷切的叫喊聲。
其實這個大坑並不深,像原戰的個頭,如果他站到坑中,甚至能與站在第一台階的戰士差不多齊平,但矮人們不行,他們本來就矮,再站在這麼稍微下陷的平底坑中,頓時就有種“坑殺”的效果感。
“啊!這是?!”四名做好赴死準備的矮人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