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近路和那些石屋,我們放棄了猙他們,我們明知他們進入黑森林活下來的機會不大,可我們還是選擇和他們分開,我們還拋棄了那些傷者,我們還搶了人家的馬匹。你看到那些戰士的眼神了嗎?他們在恨我們!這種情況下,你還指望彆人有近路會特地跑過來告訴你?還指望彆人幫你蓋房子?他們沒把我們當敵人看、沒有立刻驅逐我們就已經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壕終於把這段時間藏在胸中的話全部噴泄出來,但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不是為了剩下的族人,如果不是為了多看一眼甘雨和自己的孩子,他早就領著大家離開這裡,另外找地方建立部落,因為他羞於見到猙他們!
老祭司聽壕發泄完畢,見對方不等他回答就再次轉身離去,他眼神怪異地看著壕的背影,看了很久。
“大人,我們回去吧。”秋寧輕聲勸慰。
“秋寧,你覺得……”
“我覺得什麼?”秋寧等了半天沒有等來下文,隻好主動詢問道。
老祭司卻搖搖頭,沒有把沒說完的話吐出。就算壕已經不適合再做一名酋長,這話也不能從他這裡傳出去。
可是壕不適合,冰也背叛了他,還有誰能坐上原際部落的酋長之位?
老祭司收斂了所有怒火和怨氣,他要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憤而離去的壕沒走多遠就見到一名戰士向他飛奔而來。
“酋長!”那戰士跑到他麵前,氣還沒喘勻就喊道:“戰……九原的首領……來了,他向這邊走過來了!”
壕聞言立刻改變方向,河對麵,原戰帶著幾名戰士正快速向目前唯一的過河通道走來。
老祭司對於這種場合不可能不到場,等原戰走到壕身前時,老祭司也出現在壕身後。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盯著原戰的臉看個不停。
一,二,三,四,五……六?!
不是五級的嗎?怎麼又多出一級?
六級神血戰士,這怎麼可能?他到底是怎麼練的升得這麼快?
隻有壕先注意到原戰的身體,“大戰,你怎麼瘦成這樣?”
“我家祭司太厲害。”
原戰的聲音和表情都很正經,可他身後的那些戰士卻個個憋得表情扭曲。
壕這邊的人也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呢?
壕嘴角抽搐了一下,配偶在某方麵要求太厲害,男人是會體虛腿軟,但是戰說的是那個意思嗎?肯定不是吧?
“我也覺得他很厲害,這才多久不見,你都從四級升到六級了。”壕苦笑,伸手拍了拍原戰的肩膀。
原戰這個得意!瘦也是有代價的,而且他這個削瘦並不是壞事,“走吧,酋長大人,這段時間我為了升級一直在拚命,知道你們過來了也沒辦法脫身,今天正好帶你們好好看看九原。”
“默大人他?”
“他在忙。”
“他在忙什麼?忙到連見另一個部落祭司的時間都沒有嗎?”老祭司冷哼。
“秋實!”壕低喝。
原戰搓搓剛刮淨胡渣的下巴,特陰險地一笑,道:“默確實沒時間來見你,他在忙著幫戰士們升級,現在正好在緊要關頭。”
默大人果然能幫助戰士升級!聽到這句話的原際戰士在這一刻對出走到九原的眾戰士的妒忌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原戰沒有再細說,最值得炫耀的部分不必他用嘴巴說,等過幾天,所有人都會看到那些戰士的變化。
過河時,有人魚戰士對原戰行禮,他們隻對九原的首領和祭司行禮。
原戰對他們回以九原的戰士禮節,拉蒙想湊過來說話,被原戰無視。
拉蒙苦惱地抓抓腦袋,非常愁悶地用尾巴拍打水麵。族長大人還讓他儘量緩和和九原的關係,可是他一見不到小祭司嚴默,二人家首領都不願和他說話,他要怎麼和九原緩和關係?抓魚給他們吃嗎?
壕詢問人魚和九原什麼關係,原戰隻回答了兩個字:“盟友。”
壕不理解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原戰解釋:“雙方有需要的時候,綁在一起作戰,沒需要的時候也可能變成敵人。”
壕聽到後哈哈大笑,老祭司卻首先想到:不知道他們和人魚是否也能成為“盟友”?還有那些矮人,既然九原都能讓那些小矮子給他們乾活,他們原際是不是也能抓一批當奴隸?正好新部落建設也需要大量奴隸人手。
跟著壕和老祭司過河的人不少,他們都對神秘的九原內城充滿好奇,外城的模樣他們還能天天看到,但內城他們真的一無所知,而他們貧瘠的想象力也就是把外城的石屋又加了一圈高圍牆而已。
而那些看著高大的石牆,等真的走到它們麵前,就會發現它們不止高,還極有壓迫感。
壕和老祭司兩人與其他人不同,他們一路上都在觀察所有沒有見過的東西,在經過內護城河吊橋時,他們還不知道這種過道可以拉起來,等他們知道後……
一行人就這麼在原戰的帶領下穿過內城門,走進了內城。
壕一走進內城,就被他所看到的一切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壕都這樣了,其他人更不用提。隻有老祭司,他不但看起來最淡定,他的嘴角甚至還含著一絲嘲諷和鄙視,隻不過誰都能看出來他的嘲諷和鄙視做起來非常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