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寧和其他戰士頭領看酋長和祭司爭吵,都低下了頭,這種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以前酋長還會讓著老祭司,可自從開始遷徙後,酋長似乎就越來越不願意忍耐老祭司。
也是,有對比才知道好壞。可是這樣下去,部落會變得如何?
秋寧壓力最大,酋長已經不止一次找過他,問他能不能接手祭司的位子,可他到現在除了知道幾個最簡單的草藥,其他諸如如何運用祭司之力進行瞭望,如何賜福戰士等等,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甚至因為酋長幾次找他的事,讓老祭司察覺,老祭司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相信他。
“啊!”老祭祀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手指青淵湖斷斷續續地喊:“神!那是……神?”
壕和原際眾人也看到了立在半空中的人魚大巫,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原際部落裡不少人膝蓋一彎就對著虞巫跪了下來。
高地上的氣氛很壓抑也很激動,所有人又一直隻注意著青淵湖方向,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高地下方一片半人高的草叢中趴伏著一名下半身已經完全消失的絡腮胡男子。
絡腮胡趴伏在半人高的雜草叢中,氣息微弱得像一隻蟲子,可他竟然還活著!哪怕他腰間斷口處血已經流的足夠他死上兩次,甚至還有內臟滑出。
絡腮胡像是沒有痛覺般,雙眼緊盯著高地上最年輕、看起來資質也最好的少年,等待著機會。
他逃了出來,可這具身體也毀了。
沒想到那湖裡的人魚族中竟然隱藏了那樣可怕的力量,他以為那樣的人魚力量者應該隻存在於海中,哪想到!
他還是太急了,仗著自己有一手逃命的本事,就這麼闖進了湖裡,其實他在看到那座不亞於三城的巨大城池時就應該暫時放棄打算,把這附近各種族和部落的實力全部打探清楚後再動手。
有那樣一座城就建在湖邊,人魚族如果不想被奴役,那肯定要有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
這本來是非常明顯的事,可他卻被那九級水元晶石的力量吸引,誤以為是水元祖樹,在急於恢複實力的迫切心情下,失去了正常判斷。
可惜現在想這些都遲了,不,如果他明確知道湖裡的人魚族藏了一枚九級水元晶石,他肯定會更急於想得到它。
九級的水元晶石可是近乎傳說中的寶貝,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比水元祖樹更寶貴。水元祖樹可以在根部產出水元晶石,但九級的晶石沒有上百萬年的時間根本無法形成,至於十級,那完全就是傳說,九級晶石已經是大家知道的最高級彆!
絡腮胡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嘴巴裂開,牙齒縫間隱約可見某種晶體。
他沒有弄到那枚被供在最上層的九級水元晶石,但是這枚七級的也不錯,加上他身上帶的另一枚三級木元晶石,足夠他積蓄力量換一具新的身體。
雖然浪費了這具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軀體,又浪費了一枚寶貴的七級水元晶石,但他已經知道木元祖樹的位置,也已經知道這湖裡有一枚九級水元晶石,等他再次睜開眼睛,這些寶貝都還是他的!
就是現在!
那股強大的氣息已經掃向這裡,他體內某種特殊力量也已經運轉到極致。
無聲無息的,絡腮胡的眉心生生裂開,一道白光隱約閃現。
沙沙,草叢分開,一隻雪白的骨鼠躥出,盯著絡腮胡看了好一會兒,接著跳到了絡腮胡臉上,爪子在他臉上踩了幾圈,似乎在確定他臉上胡須的生長狀態是否符合要求。
白光一點點浮出眉心,眼看就要完全掙脫。
骨鼠似乎無法理解這白光是什麼,在把這個也符合要求的人類形象傳輸給操控者後,它把小爪子伸進了絡腮胡裂開的眉心,隨便攪了攪。
白光晃動,凝聚的人形頓時散開,與此同時,方圓百米內的生物都聽到了一聲刺痛靈魂的無聲尖叫。
“你們聽到了沒有?”壕下意識把年齡最小的秋寧給一把扯到身後。
秋寧抱著腦袋,疼得直哼哼。
“那是什麼聲音?”有戰士頭領驚問。
“好、好可怕,我頭疼。”另一名戰士抱著腦袋呻/吟。
老祭司頭也疼得厲害,可他卻強忍著大喊道:“這是伽摩大神的預示!壕,你剛才說不祭祀,把伽摩大神給惹怒了,這是他給我們的警告!你看神都給你氣出來了!”
壕不相信,但不少戰士都信了,他們從小就生活在老祭司的淫/威下,就算後來有九原小祭司的衝擊,但對老祭司的信仰仍舊十分堅定,尤其用奴隸等活人祭祀更是刻在他們骨子裡被認可的行為,壕竟然說要取消,這讓他們不但難以接受,也很難適應,而今部落裡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他們都覺得是沒有祭祀的緣故。
而且剛才的叫聲也太奇怪、太可怕,根本就不像人類的叫聲。老祭司一說是伽摩大神的警告,他們覺著就找到了理由。
“如果真是伽摩大神的警告,那就讓他來懲罰我好了!”壕怒道。
“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老祭司恨不得當場就給壕一個神罰,“如果神真的把懲罰降臨到你身上,你就再也不能……”
老祭司最後幾個字沒說完,兩眼一閉,身體忽然倒地。
“祭司大人!”
嚴默接收到鼠骨傳來的新圖像,很快就確認那個絡腮胡男子並不是九原的人,當他看到對方斷了的半截身體,基本已經確定這人很可能就是人魚族要抓的賊。
嚴默一拍原戰,讓他把自己背起來跑。
虞巫不是吃素的,他能發現絡腮胡,對方肯定也能發現。
現在就看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