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戰聽到狩獵隊不太妙的消息並不是很驚訝和急切。
“每年原際的狩獵隊出去都不可能全員回歸,他們可能碰到任何情況,厲害的野獸,凶殘的野人,包括天氣、地形、蟲蟻等都可能帶走一部分戰士。這次我們的狩獵隊有十名神血戰士和一百五十名戰士組成,再加上原際部落派出的兩百戰士,就算不如原際原來派出的戰士多,戰鬥力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看到原戰冷靜的表情,嚴默也逐漸冷靜下來。這也是他和原戰的不同,他不想損傷任何人手,聽說有人受傷就頭疼,但原戰卻覺得任何出行有一定傷亡純屬正常。
“在他們出發時我就跟猙說過,這次狩獵會很危險。因為他們要走的地方都是未曾走過的路,一路上有什麼凶猛野獸、有什麼可怕地形、會遇到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猙他們都很清楚這次狩獵會有多大危險。默,我們是首領和祭司,不可能一有什麼事情發生都要我們來堵上,那樣部落的其他戰士永遠都不會變得強大,而且猙他們和阿烏族人不同,不需要我們手把手教他們做事,尤其在戰鬥和狩獵方麵。”
嚴默輕輕吐出一口氣。他其實還是打從心底不相信這裡的原始人的能力吧,覺得自己最能,覺得九原的人離開他就什麼都乾不了,所以一有點事就想著要怎麼解決,而完全忽略了這些原始人的能力。
其實比起在這個世界的生存能力,彆說猙和獵他們那些經驗豐富的戰士,就是沙狼都能甩開他一條街。他比他們多的不是生存經驗,而是原世界幾千年累積的知識。
但有這些知識也不代表他就比這些人強,不信?隨便找個他原世界的大學生扔進深山老林試試,在沒有任何現代工具輔助的情況下,他能活過一個星期就算強人。
人一旦頭腦冷靜下來就能看清更多事實,“你說的對,我應該相信猙他們。他們既然沒有吹響求援號角也沒有點燃狼煙,就表示他們不需要我們去幫忙。”
“你能擔心他們,我很高興。”原戰沒頭沒尾地說了這句話,就派人喊來猛。
嚴默抿嘴,擔心嗎?好吧,他確實在擔心。比起以前隨時可以抽身的態度,對於這個花費了他不少心血、還在建設中的部落,他確實投入了越來越多的感情。
猛背著一堆乾肉再次出發,這次他的任務是去尋找狩獵隊,看他們是否需要支援。
原戰和嚴默則仍舊留在部落處理部落的各項事宜,兩人都想在狩獵隊回來之前,把過冬準備全部安排好。
嚴默去找角馬的頭馬溝通,原戰提醒了他一句:“我們以前也捕捉過角馬,成年的很難抓,幼崽抓到要不了幾天就會死。他們……用你的話說就是性子特彆烈。你能和它們溝通最好,否則那些角馬會不斷嘗試跳出土坑,哪怕撞死、餓死、累死,但是我想它們恐怕不好說服。”
就如原戰所說,嚴默第一次溝通就告敗北。
這些角馬的智慧沒有九風高,但它們的思緒要比植物模糊的意識強烈得多,比較好溝通,但是也更難說話。
它們也許還不懂得自由的概念,但是一聽到以後要被人騎、幫人馱運東西等等,沒有一個願意。哪怕嚴默表示他會為它們提供冬季食物也不行。
見勸誘不成,隻好上武力威脅。嚴默強硬地表示,除非它們肯留下一百匹聽話的,否則整個角馬群都不能離開,是要整個群族都被殺死當肉吃,還是友好合作,就看它們的選擇。
可那頭馬比嚴默想的還要性烈,竟然寧折不彎。
餓了這群角馬一天後,嚴默又來找頭馬談心,表示他們可以退一步,隻要部分成年馬匹,剩下的用馬駒充數也行。
“你也知道,冬天就要到了,一旦沒有豐美的草原,你們的成年馬匹可以靠草根等雜食活下去,但你們的幼馬呢?就算你們不把它們留給我們,一個冬天過去又能活下來多少?”
“我們可以照顧你們的崽子,我們不會虐待它們,每一個九原人都會把它們當作自己的夥伴,有一口我們吃的,就肯定會有它們的。”嚴默正色道:“在這裡,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隻要你們肯主動留下幫助我們,以後我九原人哪怕餓死也絕不主動殺害角馬!”
頭馬終於肯再次望向嚴默,那雙可以被稱為純淨的雙眸定定看著他。
嚴默再接再勵,“我不敢保證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待你們如兄弟,但我會把珍惜角馬如珍惜自己兄弟這條寫進軍規中,儘最大可能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頭馬不知道有沒有完全理解這段話,蹄子動了動,對著嚴默噴出鼻息,發出“希律律”聲。
嚴默明白了,“你們覺得被困在坑中是屈辱?主動留下自己的後代也是屈辱?不相信九原的戰士會把你們當兄弟看?好,我放你們出來!另外,我們來一場相親大會吧,我讓你們自己挑選自己未來的夥伴。”
沒有戰事威脅的九原人、矮人和人魚們聽說要開一個九原人和角馬的相親大會,很多人都跑出來看熱鬨,就連原際和格蘭瑪族的人都聽到傳言。
“什麼是相親?”
“聽說就是彼此相看,看對眼了就成一對的意思。”
“哎?人類要和角馬交/配?”
“什麼?人類要和角馬生孩子?”
“聽說一群角馬要加入九原了,以後要出現馬人了!”
隻半天,流言傳到嚴默耳中已經變成:聽說角馬要把最美麗的母馬送給九原首領……
下午,天氣晴朗,西城外護城河邊上,一群大約四百多匹的角馬圍成了一個大圓警惕地看著對麵的人類。
過河的人類和矮人越來越多,擠到這邊來看熱鬨的人魚也不少,還有不少女人魚和人魚幼崽也來了。
九風和鐵背龍擠到最內圍,就靠在河岸邊,也不管自己龐大的身軀和凶殘的模樣給附近生物帶來多大的驚懼,樂顛顛地打算看人類和角馬的熱鬨。
九原戰士一批批出現,最後九原的首領和祭司也走了出來。
嚴默瞅瞅原戰的下半身,很認真地道:“也許你確實可以滿足一匹成年的母角馬。”
原戰轉頭,對他的祭司野性一笑,“我更想騎你。”
嚴默揮手,“第一批三級戰士上,能不能收服那群角馬就看你們自己。記住,不準見血!”
原戰發出嘲笑聲,嚴默當沒聽見,他才不會傻到繼續挑逗一頭精力旺盛到無處發泄的牲口男,更不會給對方任何挑逗他的借口。
第一批被選出來的三級戰士都很緊張,角馬更緊張,雙方跟仇敵似的互瞪。
九風發出“桀桀”的怪笑聲,引得嚴默側目,這傻鳥還會笑?
九風呼喚嚴默,要給他介紹它的好朋友鐵背龍一家。
“剩下的交給你。”嚴默非常不負責地丟下原戰,在眾目睽睽下加入四凶黨一夥。
“桀,默默,你們要和角馬玩什麼?角馬肉很好吃。”
“昂昂,吃肉吃肉!”這是鐵背龍崽,它看著那些肥煤的角馬群已經留了很長時間口水,雖然途中它已啃了一匹。
鐵背龍父母很淡定,淡定地趴臥在地上,淡定地一起啃一頭身體不比它們小多少的狂牛,這是它們今天的獵物。
四凶黨周圍散開一片空地,沒誰敢靠近它們,它們身後的河岸也沒有人魚敢駐留,但很多人都在偷偷看它們,當看到嚴默一點不懼怕,且大搖大擺地就這麼走進四凶黨中時,眾人又吃驚又佩服還有一些小小的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