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當下就看向九原那兩人。
原戰和嚴默都是表情不太上臉的人,原戰當了老大後越發學得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嚴默則是少年身體大叔魂,他如果不想讓彆人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任是誰也看不出來。
“這就是你的條件?”嚴默手腕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笑問道。
現在全帳篷就他一個人坐著,其他人都站著,但嚴默就是能坐得穩穩當當,絲毫不覺得自己屁股下麵的東西有多打眼,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其實他坐的那張椅子真的很打眼。
首先椅子這東西在其他地方還沒有出現,大家看得稀奇。
其次他坐得那個架勢,不知為何眾人總覺得那張椅子似乎一下把少年的身份抬高許多。如果不是他那張椅子擺放的位置不對,任誰進來都會以為少年就是所有人的老大。
為此,帳篷中很多人已經決定等回去也按照這模樣照做一些椅子出來,最起碼族裡老大要有一張。
長發青年也暗中記下那椅子的模樣,乾巴巴地回道:“對。”他對其他人還能維持一個笑容,對上嚴默那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嚴默又重複一遍:“所以你的條件就是問我們誰見過人魚,見過的人就算達到條件?”
長發青年下意識就覺得這話有點問題,但他又不能不答,隻能點頭。
“很好,我見過。”嚴默舉手。
祁源輕咳一聲,也舉手,“我也見過。”
嚴默還好,彆人不知他的底細,也不知九原確切所在,聽他說見過人魚,雖然好奇,但也沒奇怪。
可祁源也舉手說他也見過,其他族還好,他自己的部落族人當下就一起看向他。這位竟然見過人魚?在哪裡?
摩爾乾長老眼光閃爍,其中一半都是貪婪。一個他們沒有交往過、彆人也少見的智慧種族代表了什麼?這不僅是大量的從未見過的貨物,人魚本身的價值就能讓他們瘋狂!
其他五族人互看,沉默,他們從沒有見過人魚,也不屑在這種場合說謊。
長發青年大喜,甚至顧不得那少年有多麼令他痛恨,他忙問:“你們在哪裡見過人魚?”
祁源沒回答,他還不想為了一兩件看不出用處的骨器得罪能產紅鹽的九原。
“等一下。”嚴默抬手,“先說剛才,我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也說那樣就滿足了你提出的條件,那麼我們是否能按照之前說定的,先選一件骨器?”
長發青年臉色一變,“這怎麼算?”
其他人也想,是啊,這怎麼算?不過一句問話而已,誰都知道鼎鉞人想要得到的真正消息是人魚的下落,但是……為什麼他們覺得九原那少年說的也有理?
嚴默眯眼,冷笑,“你親口說的話,在場所有人都聽到,如今你跟我說不算?你鼎鉞部落強大到什麼程度,竟然跑來這裡耍我們?還是你想用骨器交換東西是假,想要利用這幾件根本看不出用途的骨器來引起我們各族爭端才是真?”
這話一出,其他各族心中一凜,他們都沒有想到那幾件骨器還能造成這種效果。之前沒有想到也就算了,如今被嚴默一提醒,竟越想越可怕。
更何況他們之前還立下了同等條件下競爭者比武力的規則,這種打鬥的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相鬥的兩族之間怎麼可能一點隔閡怨恨都不產生?
想到這裡,各族看向鼎鉞人的目光變得可怕。
鼎鉞人的手中一起出現銅質武器,有人是矛,有人是大刀。
帳篷中的氣氛再度變得緊張。
兔吼輕笑,笑得臉頰上酒窩深深,可他說的話一點都不輕鬆,“鼎鉞的客人,你們是打算說話不算數?”
長發青年臉色數變,本來很簡單、很單純的事,在經過九原那兩人插手後,竟變得如此複雜。這九原不會是生來就克他們的吧?
就在長發青年為難之際,酷男殊翌突然開口:“換。”
長發青年心定,臉上再度浮現笑容,傲然道:“我鼎鉞自然說話算數,之前就算九原和摩爾乾部落達成我們的條件,隻要他們再附上相當於二十名成年健康女奴的價值,那四件骨器,他們便可以任選一件。你們其他人也沒意見吧?”
還是心不平,長發青年最後還是忍不住小小挑撥了一句。
條件已經事先說好,就算有意見,其他人也不會在此時說出。不過在場所有人都暗自警醒,各自記下以後出門做交易,說話一定要小心,否則就會像今天的鼎鉞一樣,被人白鑽了空子。
“現在,你們誰上來選?”長發青年發現自己在期待,期待九原和摩爾乾打起來。
哪想到九原那少年微微一笑,竟然對摩爾乾人道:“打架傷和氣,我之前跟你們的人定下一批奴隸,數量較多,帶回去不方便,如果你們能用船送到大河上遊上次那個河口,我會很感激。”
彩羽不敢擅自決定,暗中看向祁源。部落裡數量超過一百以上的奴隸交易都是由部落酋長的第三子祁源負責,其他幾個酋長之子雖然也能和他族人交易奴隸,但數量都不能超過一百。
祁源對彩羽微微點了下頭。
因為兩人都處於後方,鼎鉞的人竟無一發現他們之間的小動作。
彩羽得到指示,立刻大聲回道:“那便按照客人所說,我們會把客人買下的奴隸全部用船送到上遊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