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矮人也替他們高興,他們在九原生活的時間都不短,知道兩人就算留在這個非矮人部落也可以活得很好,說不定比在矮人部落更好。
最後洛乾帶著其他矮人留在朵菲部落休息,順便在地下翻找之前漏掉的財物,格格和德德則跟著嚴默他們先回九原。
骨鳥再次騰空,原戰站在鳥眼邊看著下方的原野,突然對嚴默說道:“等這次戰事結束,我們修路吧。”
“嗯?”
原戰轉頭,“修一條通往矮人部落的大路。人口、糧食、道路,你說過三者相輔相成,這片土地上有不少野人部族,我想把他們全部收進九原,而有路才能讓我的想法實現。”
嚴默有點心驚,原戰說修路,他卻從對方看似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龐大的野心。怪不得這家夥對朵菲部落下手如此不留情,直接把人部落都給踏平,他是想一統蠻荒之地?
原戰變了,不,也許應該說,他逐漸暴露出了真實的自己,得到力量的他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他想得到更多的權力,想要占有更多的土地和人,摩爾乾和黃晶部落的聯手攻擊隻不過給了他一個侵略他人部落的最好理由而已。
有了這樣想法的原戰,途中直接轉道大河口,他要知道第一手消息。
大河口,有咒巫這個逆天的生力軍加入,敵人退得特快。咒巫用河邊人魚族之前抓住的五百多戰俘做獻祭,詛咒所有想要攻擊九原的敵人隻要踏上九原的土地就會失去行走能力。
一開始摩爾乾和黃晶部落都不知道自己的戰隊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有人哭喊著大吼,說他們得罪了水神,被水神詛咒,兩個部落的頭目才反應過來。可是這時已經遲了,隻要越過九原立的界碑的戰奴和戰士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不管你是普通戰士還是神血戰士,全都失去了行走能力。
九原戰士都要高興壞了,他們對這些攻打九原的敵人可沒有什麼同情心和憐憫心,看到這些往常耀武揚威的敵人全部軟倒在地下,立刻衝上去揮刀就砍。
而抓住的新的戰俘則再送去給咒巫獻祭,不到半天,摩爾乾和黃晶部落就不敢再派人過河和跨過界碑一步。
嚴默和原戰趕到時,正好看到以咒巫為中心,他的四周血流成河,數百上千的戰俘被隔斷脖子倒在地上,而他們的鮮血如小溪般向咒巫腳下彙集。
咒巫披散著頭發,赤著腳站在血池中,他手持一個骷髏骨杖,雙手高舉,在血池中做著一些詭異的動作。
這樣的咒巫是嚴默從沒有看見過的,他還沒有靠近就感覺到一股陰森的寒意從那片殺生地上傳來。
這樣的咒巫讓他陌生,也讓他不寒而栗!
那麼多屍體,至少不下千具,咒巫竟然讓人全殺了!
原戰等人已經見慣這種場麵,但嚴默不一樣,他差點丟臉的軟腳跌倒。
作為醫生和研究者,他是看過屍體,甚至還特地去過一些戰爭地帶買屍體。但是他從沒有一次性看到過這麼多屍體,而且還是現殺的屍體!
他站在那圈屍體外,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血液從戰俘喉嚨中冒出的汩汩聲。
原戰在所有人察覺之前握住了嚴默的手臂,像是攙扶他一般。
嚴默回神,臉色蒼白,“我沒事。”他低聲道。
他隻是被他師父的大手筆給驚到了。該感謝咒巫沒有把他的打算告訴他嗎?
可是無論原戰,還是九原其他戰士,甚至人魚戰士們看到這一幕都沒有太大震驚,他們臉上有恐懼,恐懼的是咒巫的能力,但不是恐懼這麼多死人。
嚴默深吸一口氣,結果被濃濃的血腥味嗆得咳出來。
“默?”
“我沒事!”嚴默再次重複,他告訴自己他要適應,這個世界可不是他原來那個還算和平的世界,就是他原來那個世界,某些國家和地區在進行宗教戰爭和種族屠殺時,那種情況比現在也好不了多少。
嚴默逼著自己吸氣,幾次呼吸後,力量回來,他輕輕推開原戰,走向戰場最前沿。
此時,人魚族戰士還在水下和摩爾乾派來的凶獸搏鬥。
九原戰士在打掃戰場和戒備,戰事暫停,救護人員在河邊來回奔跑,尋找己方受傷的戰士。
壕和深穀看到兩人,忙上來見禮。
“情況如何?”原戰問。
“我們已經打退他們兩次攻擊。有咒祖大人在,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衝破戰陣。”深穀說著,用十分敬畏的目光看向站在血池中的咒巫。
“猛呢?”
“他去河對岸查探敵人。摩爾乾部落害怕咒祖的詛咒,已經退到界碑後五裡地左右。但黃晶部落仗著大河隔著,他們躲在對岸樹林裡並沒有退出太遠。”
“等猛回來,你們跟我一起殺過河,先把黃晶部落的敵人全部乾掉!”
“是!”
嚴默看著咒巫,這位老人明知道自己生命不久,已經不適合再施展這種大型詛咒,可是他還是做了。
他不知道詛咒會反噬嗎?他身為咒巫,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他是想尋死?老頭活得開心又囂張,可沒有一點想要尋死的心思。
那他為什麼……
嚴默明白,咒巫是為了他。
他是九原的祭司,咒巫是他的師父,大約這位有點老頑童心性的老頭想著作為偉大的咒祖絕不能給徒弟丟麵子,更想要讓九原人知道他的厲害,所以他當著這麼多人麵搞了把大的。
嚴默又好氣又好笑。氣老頭不顧自己身體,笑老頭對他這個半路徒弟這麼掏心掏肺。
師父,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您老隨隨便便就死翹翹了,您還是繼續活著給九原當核武器吧。
嚴默扭扭脖子掰掰手,示意旁邊的人都讓讓。
跟出來的大河立刻和其他兩名護衛清出場地。
嚴默環視河麵和兩岸樹林,他看到河邊一塊還比較平整的大石,借大河的手爬了上去。
“看著點,彆讓人用箭把我射死了。”嚴默半開玩笑地道。
大河聽到這句話卻緊張得不得了。
原戰看嚴默動靜,皺了下眉,這人不會又想要跳祭祀之舞吧?根本沒必要啊。
對,嚴默就是要跳祭祀之舞,但不是為了鼓舞戰士,而是慰靈,安撫在戰場上死去的靈魂,同時給他師父減輕一點反噬。
因為詛咒,這片戰場上的怨氣太重,自從跳過那場祭祀之舞後,他對這種殘留精神力便變得特彆敏感。
這不是迷信,也不是虛無縹緲的靈魂論,而是他知道人死後,尤其是強烈不甘或怨恨的情況下,死亡的人會留下一種特殊的磁場波,這在他前生的研究生涯中也曾因為好奇而小小驗證過。
這種特殊磁場,大多數消散得很快,但也有特殊情況。這個世界注重靈魂之力,咒巫在借用戰俘生命作為力量來源來詛咒敵人時,這股力量被強行集結起來,雖然咒巫的能量因此而強大,但那些慘死的戰士的怨恨也被凝聚。
還有己方戰士在死後留下的痛恨、依戀、不舍等,如果放著就這麼不管,他也於心不忍。這些人為了九原而戰,為了九原而死,他作為祭司,至少希望能在最後送他們一程。
“叮——”
清越的鈴聲在嚴默站在大石上施展第一個動作時,隱隱向周圍傳去。
可嚴默身上並沒有鈴鐺,他隻是為了方便舞動,跟上次一樣脫下鞋襪、單臂赤/裸。
對岸,正在暗中觀察對岸的黃晶部落主事人詢問手下:“那老頭是誰?在乾什麼?”
黃晶部落的人認不出那名老頭,他們記得的九原祭司的模樣是個少年,但他們看老者動作和服裝打扮也能猜出對方身份,“也許又是一名巫者。”
主事人怒,“他們怎麼有這麼多厲害的巫者?難道他們跟眾城一樣也有自己的神殿嗎?”
手下的人回答不出來,隻能苦笑。
主事人看對岸那老巫動作越來越平滑,他的耳中都似聽到奇怪的好聽的聲音,他害怕這是一種新的詛咒或巫術,連聲對手下下令:“放箭!投擲長矛!射死他!不能讓他再跳下去!快!”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一章周日補,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