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城人表情複雜至極,流焰蹙眉與城主低語。△↗頂,..
其他人都看著那正在壯年,頭發卻已經花白的男子。男子和火城城主很像,但精神氣貌完全不能相比,當他從自己兄長麵前走過時,看起來就像火城城主的長輩。
嚴默跟原戰交代兩句,也走了出來,“我該怎麼稱呼你?”
“火城廢人,現三級神血戰士,火雲天。”男子對嚴默沒有托大,雙手交抱在胸前對他行了一個巫城神殿祭司禮,這個禮也相當於九城的通用禮儀。
嚴默素來是你敬我一分,我也勢必還你一分,同樣回禮,“九原祭司,默。”
“默巫大人,我要現在起誓嗎?”火雲天低頭看嚴默,他個頭很高,大約隻比原戰稍微矮一點。
“雲天!”火城城主想要阻止。
火雲天轉頭,“我隻想要一個機會,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就算我起誓效忠默巫,我也不會做任何不利於火城之事。”
火雲天又轉而看向嚴默,“你不會的,對嗎?”
嚴默嚴肅道:“如果你起誓效忠於我,我也會起誓不會逼迫你做任何不利於火城之事。”
“好,那就這麼說定!”火雲天深吸一口氣,當即單膝跪地,一手放在心口,鄭重起誓道:“火神在上,我,火雲天以自己的戰魂起誓,如果九原祭司默巫能讓我的傷勢恢複,讓我重新有變強的希望,我願意效忠他三十年,並絕不做任何對九原和對默巫不利的事情,否則火神將會收回他賜給我的力量並讓我在痛苦中度過三十年再死亡。”
嚴默本來對火雲天誓言中多了一個要讓他恢複傷勢而感到這人有點狡猾,但在聽完這人的誓言後,他的想法改變了,隻有在痛苦掙紮中的人才知道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懲罰,火雲天不惜起誓說違誓就讓自己痛苦三十年才死,這人九成九是真心在起誓。
不管這時眾人心中都有什麼想法,也隻是看著圈中空地的兩人。
那少年祭司有沒有誇大,是否真的能夠借用神的力量做到那樣神奇的事情,隻要耐心等待,遲早會知道結果如何。
這次羅絕甚至沒有要求時間,他忘了,其他人也像是都忘了,就連土城人都沒有多嘴。
二猛挪了下屁股,拉莫聆看他。
“咳,那個,我突然有點緊張。”
拉莫聆:“……”你緊張能彆和我靠這麼近嗎?
原戰看似輕鬆,其實在全神貫注地警惕周圍,他跟嚴默一樣,都不相信彆人的保護力量。
巫運之果下落會泄漏的事,他們早已有預料,這也是原戰為什麼急著把黑森原打下來的原因。但就算他們把拜日族、彘族等全部收服,也不能確保巫運之果的事不會泄漏。
後來有人找到九原附近,嚴默就猜測恐怕已經有人得知巫運之果的出生地,並向拜日族等部落打探了消息,否則那些人不會找到九原附近,而是應該按照他們當初布下的疑陣找到鼎鉞部落那裡。
但也許他們已經找過鼎鉞部落,一個部落隻有強敵在旁窺伺,才會拚命發展,五年前他們的武器還隻是青銅,可現在他們身上的金屬飾品已經換了顏色。
彆人看不出來,嚴默卻一眼看出,鼎鉞部落已經發現了鐵礦石!
先不說鼎鉞,嚴默在火雲天起誓後便開始布置。
這次他比較慎重地取出了四個火盆,放入一些乾草,這樣會有比較好的煙霧效果,嗯,同時還帶有一定程度的致幻效果。
“幫我點火。”
這對火雲天不過舉手之勞,四個火盆很快燃起青煙。
什麼效果施展起來最酷炫?
當然是祭祀之舞!
嚴默覺得自己已經點亮一切舞蹈技能,自從學了祭祀之舞,什麼劈叉啦、下腰啦、跳躍啦,那都不算事!他現在能把自己後仰彎成一個圓,兩腿劈開角度超過一百八,不但能給自己那啥,就是給自己的菊花做手術都沒問題!
另外,某隻牲口因為他新點開的技能幸福值上升了多少度,那就更不用提了。
嚴默從腰包中掏出來之前煉製的骨鈴,分彆套在手腕和腳腕上,又手持了一個小巧的皮鼓。他既要讓人看出祭祀之舞的厲害,但又不能讓他們察覺他跳的是真正的祭祀之舞,那麼這些發聲的道具就很重要——原本他並不需要這些。
脫掉外衣,踢掉鞋子,還露出一支胳膊的嚴默對火雲天道:“躺在地上,平躺,放鬆。”
火雲天照做。
“阿戰,升起石床。”
嚴默聲音剛落,全場人就看到火雲天的身體忽然升高,他的身下竟然出現了一張由沙礫凝成的石床。
石床一直在往上升,一直升到便於嚴默操作的位置才停下。
嚴默瞅瞅高度,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掏出十二根骨劍倒插入地麵——他插得容易,自然是有原戰暗中幫忙。
眾人都不知道嚴默要乾什麼,但看到這番高於常人的布置,頓時不明覺厲。
等看到嚴默突然跳上一支骨劍的尖刃頂端,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好吧,他們也看過巫者在火上、在毒蟲中、在任何不可能的環境中施展巫術,但是踩在利刃上,他們真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在場所有人能站的全都站了起來,就為了看個清楚。
喧嘩聲響起。
羅絕嗬斥:“噤聲!這是巫祭,九原祭司在借用神的能力,不準出聲、不準打擾!”
喧嘩聲立刻消失,這時誰也承擔不起破壞這次巫術施展的罪名,太多人在等待這個巫術施展後的結果。
空地中青煙繚繞,清靈的骨鈴聲也跟著隱隱響起。
赤腳矗立在骨刃尖端的嚴默微微合上了眼瞼,他在感受風。
為了讓彆人能夠用肉眼看出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嚴默決定好好演一場。想到隻有幼兒園時期隻表演過一次向日葵還呆到不會笑的曾經,嚴默慨歎,人的潛力果然無限。
風從空中吹過,衣帶飄起,尖刃上的赤腳少年手持皮鼓輕輕擊打了一聲。
“咚!”
似乎有什麼被喚醒了,大地竟然跟著顫抖了一下。
青煙越來越彌漫,少年突然開始在尖刃上舞動。
“天哪!”有人捂住了嘴巴。
原戰也是第一次看嚴默這麼跳祭祀之舞,那眉頭皺的,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在擔心。
咒巫更是嘟囔著罵:“真是蠢透了,腳不疼嗎?我看著都疼!”師父心疼啦。
二猛坐姿改成了跪姿,拉莫聆現在相信這人真的在緊張,因為這人把他的手抓得那麼緊也不自知。
殊羿舔了舔嘴唇,眼中欲/望更甚。
那輕盈、舒展的四肢,那隨風起舞的衣帶衣擺,伴隨著清越的骨鈴聲,少年似乎要乘風而去般,被看不見的力量托扶著慢慢升起。
“鈴……鈴……”
空氣忽然變得鮮活,耳邊似乎傳來笑聲。
無數星光在白日間向少年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