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戰第一個清醒過來,身體一動就要躍起,可穿梭空間的後遺症讓他踉蹌了一下。±,..
撲哧!他好像踩到了什麼。原戰低頭,臉色微變。
老人赫身體最弱,趴在地上毫無反應。
九風暈頭暈腦的撲棱翅膀,東飛西撞,一頭撞在原戰堅實的後背上,“桀!”
老人赫發出呻/吟,身體也開始掙動。
九風身體下滑,又迅速扇動小翅膀飛到原戰頭頂上空,“桀!這是哪裡?好多死兩腳怪!”
原戰把赤腳從腐爛的屍體中拔/出,腳在地麵蹭了蹭,又放了點水衝洗。同時拎起老人赫,把他放到離屍體較遠的空地上。
他們掉落的地方很不妙,地上比較淩亂地擺放著幾十具屍體,男女老少都有,身上不見武器造成的傷痕,大多數屍體看起來都很削瘦,但絕不像餓死,倒像是……
原戰想起了在他小時候原際部落也發生過類似的大規模死亡事件,也是夏初,很多人生病,老人和孩子是最先倒下的,當時的老祭司秋實說這是神對他們的懲罰,因為他們春天捕獵了幾頭懷孕的母獸。
現在想來這大概就是默對他說過的疫病?因為一些肉眼看不見的臟東西進入體內,人就生病了,而且這臟東西還會往其他健康的人身上跑。
默說這些臟東西跟野獸一樣,它們的目的也是生存和延續,而人類等生物就是它們的獵物和食物。
不過這些死屍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不是疫病,還得確認。因為中毒、詛咒和一些可怕的巫術也能造成這種後果。
“桀!有兩腳怪來了!”九風看得遠,提醒原戰:“他們有武器!”
“你也是兩腳怪,沒有手臂的兩腳怪。”原戰把綁在背上的墨殺移到腰間,又摸摸背後背著的木箱,確定了神血石還在。
“桀!沒有手臂算什麼,我有翅膀!有翅膀!”
“嗯,有翅膀的兩腳怪。”
九風不但沒有生氣,還很驕傲,桀桀怪笑,“我就是有翅膀的兩腳怪,我能飛,你不能,桀桀!”
“遲早的事。”原戰對自己充滿信心,同時轉頭打量四周環境。
這像是一個平原地區,目光所及的遠方有山,並不高,大多都是一些獨立的小山包。
近處,他們側後方則有一座連綿的小山脈,山上看起來水木豐富,一條土路延伸入山中。而山前則是一馬平川,山腳下有不少土坯房,再往遠處看,能看到隱約的大型建築群落。
這就是西大陸嗎?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不,似乎有什麼不一樣。原戰深深吸了口氣,排除屍堆那邊傳來的腐臭味,這裡的空氣讓他覺得……有點乾澀?不是乾燥的乾,而是像什麼緊要東西不夠一樣,同時又似乎多了其他什麼成分。
原戰試著催動地麵冒出一根土刺,還好,他的主要能力貌似還能用,剛才使用水能力也沒問題。
老人赫也終於掙紮著爬起來,一起來就看到不遠處有人群對他們揮舞著武器大聲喝叫著什麼,可那些人卻沒有一個靠近他們。
“你們是誰?”
“在那裡乾什麼?”
“你們從哪裡來?”
緊張的人群抓緊長矛對他們大吼,可惜原戰三人沒一個能聽懂對方在說什麼。
“默要是在就好了。”原戰拍拍赫的背,問他:“能走嗎?”
老人赫點頭,“頭還有點暈,但沒事,能走。”
“先離開這裡。”原戰可不想這個好不容易帶過來的人還沒有派上用場就莫名死掉。
“九風,彆亂來。”好歹是自己人,陌生地盤還是警告一下的好。
“桀!”九風雖然還是幼鳥,但可警覺,不用原戰吩咐,他就已經衝上了天空。
原戰帶著老人赫走向人群。
那些人看到兩人過來,竟然開始後退,不過也沒後退多少,其中有像是戰士的人越眾而出,對原戰喊了什麼。
原戰沒聽懂,腳步也沒停下。
那人大喝。
“唰!”那群人把長矛全部對準了原戰兩人。
這是不讓他們過去的意思?可是他不過去要怎麼問嚴默下落?那暗神可是說了,因為他提供的隻是毛發,而且空間通道永遠含有不確定性,距離越遠,誤差就越大,它可以把他們送到想找的人附近,但不一定就正好到那人身邊。
不過暗神也肯定,除非空間通道出問題,否則他們出去的地方不會離想找的人太遠。
那人高喊:“你們不要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們就動手了!”
沒聽懂的原戰繼續向前邁步。
“你們!大夥兒準備好,我說投擲就投擲!絕對不能讓他們過來!”
原戰距離那些人越來越近。
那人看原戰氣勢就不像普通人,這讓他有點猶豫,可對方頭上並沒有角,不是有角族,而且對方隻有兩個人,考慮到這些人出現的突然,又是從屍堆裡走出,為了剩下的村人,那人咬牙,揮手:“投矛!殺死他們!”
幾十根長矛一起飛向原戰兩人。
原戰咧嘴笑,真是很久沒有受到這麼初級的攻擊了,還挺懷念的。
另一頭,嚴默戴著浸了藥水的布巾,一腳踏進穀地。有什麼從他臉上拂過,像是風,又不是。
嚴默一時無法分辨,隻好暫時不去管它。
穀地比他想象的寬,正中間有一條蜿蜒的小溪,小溪兩側岸邊零散地分布著一些混合著茅草的土坯屋,一些寬闊平坦的地方被開墾成了田地。
穀地裡麵的溫度要比外麵高上一些,而且水汽也足,同樣一股子不知積存了幾天的屍體腐爛惡臭混合著屎尿等其他臭味也凝聚在空中沒有散去。
一些屍體就倒在小溪邊,有的還直接半伏在溪水裡。
村中沒有炊煙、沒有人聲、沒有畜牲的叫聲,連風的聲音都沒有。
該感激這兩天沒有刮風嗎?否則離穀地最近的窪地村恐怕都沒有幾個人能剩下來。
後女村巫發出低啞的驚呼:“這是……都死光了?!”
嚴默一路小心深進,“你去那邊的茅屋,我去這邊,看看屋裡還有沒有活人。”
“好!”後女立刻跨越小溪去了另一邊。
嚴默先把泡在溪水裡的屍體全部拖上岸,也不知這條溪水下遊通向哪裡,如果是那個湖泊,考慮到穀地村的人十有八/九會把屎尿臟水等也倒入這條溪水,那湖泊真的短時間內都不能再飲用。
他可以提醒窪地村人,但那個湖泊貌似活水,它流經的地域該怎麼辦?一般像這種上遊汙染,在較短距離和較短時間範圍內的下遊領域都會比較倒黴。
現在他隻希望這個穀地的小溪上遊情況能好點。
“嗬嗬,死了好多人。”巫果大約知道他們已經換了環境,也不再沉默了。
“嘟嘟怎麼樣?”一塊小石頭滾到他腳邊,嚴默不在意地輕輕踢開。
“他好得很。”
“你為什麼老是不讓他出來和我說話?”嚴默真心無奈。
“他的魂力太弱,支持不了多久。”巫果磨牙,“我到現在還困在你體內,還不是因為這小子!本來原戰給我分了那麼多神血石的能量已經足夠我出來,如果不是怕我出來,這小子的靈魂就散了,我……”
嚴默心臟一抽,真心實意、無比誠懇地道:“巫果,謝謝你。”
巫果哼唧,“他和我一體兩魂,我們是兄弟,我幫他……要你謝什麼!”
“你說得對。”嚴默笑了,笑得可溫柔可溫柔,“你們是兄弟,都是我的孩子。我很高興、非常高興嘟嘟能有你這麼一個好哥哥。”
“屁!”還沒出世的小毛頭害羞了,凶巴巴地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