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戰和猛從屋裡扛出一圈用乾草搓成的草繩,直接從窗戶裡跳了出去,出去後他們反手把木板又給卡回窗口,外麵還加了兩條木杠,避免樹林裡的動物跑進去。
猛舉了一支火把,兩人快速朝崖壁那裡跑去。
到達九風那個巢穴的上空,原戰趴在懸崖邊勾頭朝下麵喊:“鹽默?”
沒有人回答他。
原戰又叫了兩聲,當聽不到一絲回應後,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我下去看看。”說著,他就扛著草繩找適合固定的地方。
“你瘋了!這是晚上,又是懸崖!那草繩也不結實!你再感覺一下這個山風!誰下去誰死!”猛不同意,攔住他,“九風應該會很快回來,等它回來再說。”
“等它回來,說不定鹽默已經死了。”原戰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舍不得一個奴隸,還是舍不得一個祭司,反正不管哪一個,現在他一知道鹽默有可能出事,就怎麼也坐不住。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死了。”猛實話實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小奴隸為什麼會突然出事,但他們都這樣,有時候早上看著還好好的,到了晚上人就沒了,也許是被野獸吃了,也許是誤吃了毒草、誤喝了有毒的水,也許是被毒蛇毒蟲咬中,也許是被彆的部族人的殺死,也許是得罪了誰,有時候他們戰士在訓練和奔跑的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突然死上一兩個人,他們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哪天有個人突然就沒了的生活。
所以原戰也並沒有因為猛說得直接而生氣,因為他知道猛說得有可能是事實,但他還是想下去看看。
“鹽默是有祖神傳承的祭司,他不可能那麼容易死,而且……我建立新部落需要他。”
猛仰頭望了望有著半個月亮的天空,一拍腦袋,“好吧,其實我也想下去看看小奴隸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們就這樣下去,也真的很容易摔死。”
猛伸頭看看黑黝黝看不到底的崖下,害怕地縮回腦袋。
原戰活動了下手腳,“你在上麵看著,我下去就成。我已經升到三級,對於土壤和岩石的控製也比以前好,如果沒有誰攻擊我,我應該能夠順利攀下去。”
聽原戰這樣一說,看他也確實不像是冒險的樣子,猛讓步了,“繩子給我,這繩子不夠長,還不如拴我身上。兄弟,你可記住,你要是掉下去了,我可會跟你一起摔死。”
原戰捶了下他的胸膛,把草繩一端交給自己的夥伴,另一端拴在自己腰上,瞅準崖下的位置,走到了懸崖邊。
原戰並不是盲目下去救人,他確實有把握。
在升到三級後,他就發現自己對土壤和岩石的掌控要比以前更自如、範圍也更大。
自發現這點後,他就一直很想徒手攀岩從懸崖上爬到九風的另一個巢穴裡去看看。
隻是這兩天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他甚至在白天多次打量過到達那個洞穴的路線,心中差不多已經有了下去的方法。
哪想到這麼快就會用到。
手指輕鬆地插入堅硬的岩石中,腳尖也一樣。
如果不是身後的山風太大,經常吹得他身體貼在崖壁上不能動,逼得他隻能一點點挪下去,他的速度可能會更快。
就這樣,真正一步一個腳印還要加上兩隻手印,原戰從懸崖頂上硬生生爬到了九風在崖壁上的另一個巢穴中。
一進洞,原戰沒有立刻從上麵跳下去,而是像隻壁虎一樣,從洞壁上方快速爬行下來。
“默?鹽默?”
原戰就著洞外一點月光摸到了那個巨大的鳥窩前,鳥窩很淺,一眼就可以看到角落邊趴著一個人。
“鹽默?”原戰連忙走過去伸手扶起側趴著的少年。
少年雙眼緊閉,口鼻都是鮮血。
原戰心裡一緊,那種奇怪的揪心感覺又再次升起,連他伸出想要探對方呼吸的手都有點顫抖。
青年緊握了下拳頭,手伸到少年鼻下,有那麼一會兒,他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這讓他的心一點點下沉。
他固執地不願讓手掌離開,終於在他再次深呼吸靜下心後,他感覺到了少年微弱的呼吸。
“祖神保佑!”原戰一把抱緊少年,然後又快速放開,查看他身上有無明顯傷口。
剛才看少年的滿臉血的慘樣,他還以為少年觸怒了山神九風被啄死,或者吃了什麼有毒的食物。
可是找了半晌都沒有少年身上有明顯傷口,這時外麵傳來了猛隱約的叫聲。
原戰拉動草繩三下表示自己沒事。
他想帶少年離開,等九風回來,發現他在它巢穴裡,肯定會把他強行逐出,甚而殺了他都有可能。
但是他要怎麼把少年帶走?
他想過把少年背在身上,背著他爬上去,但那草繩並不結實,外麵山風又大,如果爬到半途,草繩斷裂,少年從他身上摔下去,那還不如把人留在洞中。
少年忽然抖動了一下。
原戰下意識地抱緊少年,洞中雖然避風,但仍舊很冷,他不能把他未來的祭司一個人留在這裡,九風不在,他又昏迷不醒,就這樣放上一夜,不到天亮人說不定就凍死了。
原戰仔細想了想,他放下少年,儘量把鳥窩裡的乾草和羽毛堆積在他身上,又把自己身上的獸皮衣脫下來蓋在他身上。
他在洞裡轉了一圈,四處看了看,隨即他又沿原路爬回了崖頂。
“小默還活著麼?”猛一看他冒頭,立刻伸手把他拉上來。
“還活著,但呼吸很微弱。”
“他怎麼了?”
“不知道。”原戰解開草繩,讓猛把草繩全部給他,“你回去,晚上太冷,這裡不能待。”
“你呢?”
“我還要下去,鹽默一個人在下麵會凍死。”
猛臉色一變,“九風回來看到你一定會把你從洞裡抓出來扔下去。”
“我知道。”原戰冷靜地道:“我看了那個洞,很大,裡麵還有路,九風回來要殺我,我就往裡麵跑,等它離開再爬出來。”
“那我和你一起……”
“彆蠢了!記住,如果明天你發現九風叫聲不對勁就往樹林裡跑。鹽默一死,九風必定不會容許我們還留在它地盤裡。”
猛抓了抓腦袋,“好吧,你要火把嗎?”
“怎麼帶?山風那麼大。”有時候原戰對自己這位兄弟也有點無語。
當原戰再一次抱住他的小奴隸後,他忽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擁抱、進入,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親密的行為。可是這時,隻是這樣抱著少年,兩人肌膚緊密相貼,體溫交織,身體四肢糾纏到一起,他就覺得很舒服很舒服。
他曾經與少年更加緊密相連過,可那時更多的是發泄,少年於他也就隻是一個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