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巫走過她身邊,對她說了什麼。可惜她沒有聽懂。
知道她可以治療後,這老族巫一開始對她很友善,看她的神情也有所改變,還獨自來找過她幾次,可是他們不能交流,每次說話那老族巫臉上就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還嘟嘟嚷嚷說了些什麼。幾次之後,這老族巫就很少再接近她。
猛和阿烏族人被震住了。
前方那是什麼?!
阿烏族長和老族巫立刻快步走到猛身邊,焦急地問:“神說的是這裡嗎?這裡真的沒有其他人族嗎?”那圈石牆是怎麼回事?
被拉來做翻譯的阿烏結結巴巴地把這兩位的意思大致傳達給猛。阿烏因為常做翻譯,在環境逼迫下,他現在是留下的六個孩子中九原語說得最好的一個。
猛看著手上木片,再對照前方地形,他也在疑惑和猶豫。
戰說的就是這裡吧?可是這裡明顯被人占領了呀!
而且隻看那堵高大的石牆,也可以知道這裡的敵人有多強大。
可戰不是說這裡沒有其他人族嗎?
難道戰看錯了?可是這麽高大、這麼明顯的石牆,怎麼也不可能看不到吧?
猛其實心裡還有個猜測,但他根本不敢往那裡想。
戰和默才離開多久?他們才帶了多少人?而且這還是凍土堅硬的嚴冬,就算戰有操控岩石和土壤的能力,他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弄出這麼高、看起來這麼堅固的石牆啊!
或者這石牆原本就存在?
朵菲大約是最鎮定的一個,前麵的石牆雖然看起來堅固高大,但也隻是一個外形,上麵□□垛和巡守士兵都沒有,完全無法和她父親的城堡相比。
不過那石牆前麵的深坑是什麼?
朵菲眺望著還沒有放水進去的深坑不解,但也能猜出這是某種防守措施。
“我過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我。”猛說出自己的決定。
阿烏族人雖然擔心,但他們中最厲害的就是猛,也隻能讓他去探看。
就在猛要動身,阿烏族人擔心中,雪地上有人遠遠滑行而來。
“族長,大巫!是你們嗎?”阿烏族語的喊叫聲在空曠的原野上傳出老遠。
阿烏族人狂喜,“是族人!是我們的族人!”
原來,負責防守和巡邏的胡胡他們早已經發現這群人,隻不過離得遠,還不敢確定而已。
分離近兩個月的阿烏族人再次團聚,這份歡樂和喜悅自不必多說。
除了巡邏人員,所有住地中的勇士都跑出來迎接自己的族人,嚴默聽到消息,也帶著三名學生從帳篷裡走出。
大眼睛早就按捺不住,眼睛滴溜溜地尋找自己的親人,他有好多事要跟大家炫耀,比如他會編織草鞋了——雖然是烏宸教的,比如他現在可以從一數到一萬,還能做一萬以內的加減法,比如……
他要炫耀的太多太多,最最想要炫耀的是,他有名字了!還是祭司大人親自為他取的名字!
阿烏族人混在一起,大家紛紛指著石牆興奮地說個不停。
“這是什麼?是你們弄的嗎?”
“祭司大人說這叫‘城牆’。”先跟著出來的勇士驕傲地說。
“結實,防守野獸和敵人,我們以後住在城牆裡麵,什麼都不用怕了!”另一個勇士用更大的聲音道。
阿烏族人喜不自勝,他們也許不懂什麼是城牆和城防,但他們也能看出有了這些石牆後,他們的住地將會有多安全。
老族巫不顧寒冷,趴在石牆上摸個不停,他明知戳不動,還拿手指戳個不停,一邊帶著哭音喊:“堅硬!結實!神啊!”
阿烏族長則對那些石磚感興趣,不停問這是什麼,要怎麼弄。
大澤拿著磚頭炫耀地告訴所有人:“這個,石頭,蓋房子!房子知道嗎?哈哈!你們都不知道!以後我們就能住房子了!”
大家又一起激動地問什麼是房子。
在阿烏族人亢奮地在住地裡東摸西問時,朵菲跟著眾人也被接進石牆中。
當她看到這個宛如建築工地現場的住地,公主大人撇撇嘴,有點不屑。
什麼嘛,竟然連棟像樣的房子都沒有。她以為至少能看到一座供祭司和首領居住的小型宮殿,結果連棟土坯房都沒看到。
看來那個祭司也不是多有本事,竟然還住在帳篷裡麵。
不過朵菲也有點警惕,如果這個部落剛剛開始按照那同樣被撿來的祭司的要求建立,這位祭司沒有讓野蠻人先給他蓋房,而是先讓大家建造城牆,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那祭司要麼是個不太在乎外物的人,要麼就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
朵菲見過不止一個祭司或族巫類人物,他們的城堡裡還有一座神殿,神殿裡有多位神侍,這些神侍除了平時侍奉神以外,當他們發現可以控製的部族也會把這些神侍派出去做那些部族的祭司。
而這些被派出去的神侍已經習慣了被人侍候的生活,對於居住地的要求也很高,他們往往比一族的族長過得還要好。
如果這位被撿來的祭司也同樣出於其他神殿,那他至少不是一個隻知道享受的神棍。
嚴默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堆裡的朵菲。
因為這姑娘長得太顯眼,哪怕她經過這兩個多月的搓磨,穿著已經和阿烏族其他女人一樣,但那明顯經過梳理的紅色彎曲長發、那雪白的皮膚,還有那挺胸直背、絕對與周圍人不一樣的氣質,足夠讓她亮得像個電燈泡。
嚴默雖然看到她,但暫時沒工夫去搭理她,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拖進來的大量泥漿石給吸引。
猛大步向嚴默走來。
嚴默先伸手,狠狠拍了他一下,“太好了!這裡的泥漿石正好快沒有了,你來的太及時了!快,今天把大家先安頓下來,明天一起乾活!”
猛……張嘴又閉上,他本來想問這圈正在建設的石牆是怎麼回事,但看到住地裡的建設景象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等嚴默說完,他才問道:“戰呢?”
嚴默一揮手,“找人魚打架去了。”
那牲口,精力簡直多得無處發泄,那麼大的護城河讓他挖都累不死他,他就說了句人魚哪怕最醜的都長的比他好看,那牲口就去找人魚乾架去了!簡直不可理喻!他說的明明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