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戰瞪著通紅的眼睛死死盯住懷中人,“你一個晚上跑哪兒去了?”
“哎?”嚴默還沒反應過來。
“你不見了!是不是祖神把你召去了?”一夜未睡又擔心憤怒了一整晚的男人看起來糟糕透頂,眼睛布滿血絲不說,嘴唇也乾燥起皮,嘴角還冒出了一個燎泡。
“這話聽著怎麼就像我死了一樣。”嚴默嘀咕,隨即“嗷”的大叫一聲,他骨頭要被勒斷了。
“我沒死,你敢死試試!”原戰蠻不講理地低吼。
嚴默翻個白眼,一夜過去,他也恢複得差不多,容貌上也從老人重新變成少年,隻是一頭白發就像懲罰期的標誌一樣仍舊存在。
“放開!我快餓死了。”
“你先說你去哪兒了?為什麼會突然消失?”男人不放手,還故意又抱緊了一點。
嚴默被勒得受不了,腳丫子猛踹,“喘不過氣了,你鬆開我再說。”
原戰看他被勒得眼淚都浮出來,這才大發慈悲地鬆開了一點手。
嚴默不住喘氣,順手揉揉自己被勒疼的骨頭,“祖神找我有點事,什麼事不能跟你說。”
“以後也會這樣?祖神會突然召喚你過去?你去了祖神之殿?”
“對。”嚴默看著原戰也覺得自己昨晚實在太過大意了,如果不是原戰,換了彆的人,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還不知道會鬨出多大的事來。
如果這事落在原際部落的人眼裡,被那看他特不順眼的老祭司知道,說不定他會被老祭司找個什麼奇葩理由,背著原戰把他抓起來燒死。
“我以後離開會儘量先告訴你。”嚴默考慮到以後和自身安全,先給原戰打預防針。
“你最好這樣!”男人臉色冰冷,但聲音中飽含憤怒。
嚴默讓他放開自己,扔掉包裹住自己的獸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給。”
原戰抬頭,看著嚴默遞過來的手術刀不解,他家祭司大人肯把這把他最寶貝的小刀送給他?
原戰還沒來得及暗自得意和高興,就聽到:“給你把胡渣子刮刮,瞧你那臉,還十八呢,就是三十八也有人信!”
早上有人給他們送來清水和烤肉,但原戰沒吃,他邊沾水刮胡子,邊警告嚴默,“除了我,就是大河和草町給你送吃的喝的,你也不要動。”
“嗯?”嚴默抬頭,他都餓得前心貼後背了,“那老祭司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原戰猜懂,“酋長準備今天就帶人殺回去,他們想要一口氣奪下鹽山,滅掉彘族,想讓我跟他們一起走。老祭司卻跟酋長說,讓你留下來和草町他們一起照顧和治療傷患。”
“哦?”嚴默早就料到老祭司不會安生,不過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竟然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不由好笑,“他怎麼能這麼肯定我會願意留下來治療他們的傷患?”
“早上酋長派人來跟我說,他會留下兩百人,包括山穀裡所有不能跟著走的傷患,如果你治好了,也都歸你。”
“也就是說一旦他們離開,山穀裡留下的都是我的人?”
“對。”
“這兩百人不會都是彘族和郝拉族的俘虜吧?”
原戰摸摸重新變得光滑的下巴,獰笑,“老祭司倒是這樣想。但有我在,誰敢這麼做!任何人都知道,戰後奴隸必須和他族交換,被滅族的奴隸在仇人的部落可待不住。”
“這還差不多。”嚴默也沒那麼多心思去馴化仇恨自己的人,他要人手是為了發展,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
“我跟酋長說了,讓他先問問部落所有人,看誰願意留下,等會兒我們出去就能知道結果。”
“那你的打算呢?你想幫助原際部落奪下鹽山嗎?”
原戰搖頭,“那就成了主動殺戮,你不是說這樣祖神會懲罰你嗎?我隻答應酋長,我會坐守原際部落住地,如果有人趁機來攻打部落,我會把敢來的敵人都殺死。至於你,我也跟他們說了,我是你的守護者,要留,我和你一起留,要走,我和你一起走,我不會和你分開。”
他怎麼可能跟自己的祭司大人分開?不說老祭司想著法子要乾掉默,如果他不在默身邊,默帶著那幫人跑掉,另找一個地方建立新的部落怎麼辦?他家祭司大人可已經不止一次說要出去走走。
嚴默還沒有表達意見,外麵又有人來喊,說酋長請他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