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女巫滿臉失望,緩緩跪倒。她身後,兩名戰士伸手攙住了她。
九風抓住果子飛到鐵背龍崽上空,“噗”地對它吐出一道風刃。
“桀——!”吃飽了沒?走啦,我要去找默默!
“昂——!”不準跑!
桀桀!來追我啊追我啊!九風展開雙翅在天上變著花樣飛來飛去。
下麵鐵背龍崽也不知道是真想報仇,還是追得好玩,就轟隆轟隆跟著跑,偶爾看到小隻的、沒見過的動物還會跑過去欺負欺負人家。
兩隻有時候還會卑鄙地聯起手來欺負看起來很厲害的大家夥,總之這兩隻一路過去,不知招惹了多少動物。
鐵背龍父母真的是體大心也寬,看到兒子被一些大家夥或厲害的家夥追著跑,也不急,就跟在後麵,偶爾跑餓了,就隨便抓點什麼動物吃。
山穀這邊。
嚴默看到甘雨時,特彆注意了下自己的右手,沒看到右手亮起。
昨晚甘雨來找他的事,原戰早上跟他說了,並說了老祭司的打算。
老祭司打算把他和原戰分開,並在留下的人中埋下他的心腹,想要趁他給重傷者療傷後最虛弱的時候,放火燒死他,不惜讓一些族人跟著倒黴,也許對他來說,已經離心的族人跟他族人已無異。
嚴默聽說老祭司已經明明白白吩咐彆人要他的命,當即冷笑了下。按照指南的判斷來看,他這時出手就不算主動攻擊,隨後他就掏出了一包用草葉和獸皮雙重裹緊的藥粉交給原戰。
他把藥粉的效果和用法告訴原戰,對原戰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老祭司不對我出手,這藥粉就不會發作,一天後就會失去效果。”藥引在他手上。
原戰看了他一會兒,咧出白牙一笑,轉頭就出去了。
後來原戰回來,他沒問他怎麼處理的藥粉,原戰也沒說他是親自出手還是交給了彆人,但現在,嚴默一看到甘雨就知道對老祭司出手的人肯定是她。
真是狡猾的家夥。如果原戰自己動手,老祭司也絕對無法察覺。可是那家夥卻把藥粉交給甘雨,利用了甘雨對老祭司的仇恨,說不定還會賺來甘雨對他的感激。
嚴默拿著藥引,也沒想非要用它。可惜他不打算和老祭司一般見識,老祭司卻非要弄死他不可。
老祭司也是悲催,他自從察覺白頭祭司對他的莫大威脅後就一直想要弄死他,計策想出了一堆,當看到太陽開始消失時,他有一刻真的以為這是伽摩大神的神意,神都在幫他。
神確實給出了神意,可不是在幫他,而是在懲罰他!
沒有人敢接近他,就是他的弟子都站在兩步遠的地方,滿臉驚恐地看著他。
唯一肯接近他的人隻有酋長壕,但壕卻小聲跟他說,讓他向白頭祭司低頭。
不!絕不!老祭司寧願把自己全身抓爛,也不願承認自己被祖神懲罰了,更不願意向另一個祭司低頭。
壕又看向原戰,原戰一點都不擔心原際部落的祭司傳承問題,因為默已經告訴過他,這藥粉根本弄不死人,就是讓人痛苦和看著惡心而已,就算默不出手治療,老祭司也就是背著滿身奇癢無比的膿包過一輩子。
那膿包弄破了,皮膚很快就會長好,但長好後又會繼續生出膿包。默還說了,這膿包並不會傳給彆人。
他的祭司大人給予的慈悲已經足夠,而一個大部落的祭司想要能威懾住所有子民,光是慈悲可不夠。
在原戰看來,他的祭司大人已經比彆的祭司和大巫仁慈不知多少,如果換了彆的祭司,老祭司和朵菲之流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戰,”猙忽然開口:“拜日族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部落的狩獵領地,他們的族地雖然距離這裡很遠,但他們有馬,如果他們想要占領鹽山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你想讓我先去探一探鹽山?”
“對。”猙點頭,“老祭司有一點說得沒錯,你在我們所有人中速度最快、行動也最隱蔽,你先去探一探對原際部落隻有好處。”
竟然是原際部落而不是部落……嚴默抬頭看向猙,這位大概是鐵了心要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吧。
留意到這點小小變化的人不多,但酋長壕和原戰都在其中。
原戰等著猙把話說完。
猙果然還有後文,他握起右拳放到心口,嚴肅地道:“戰,你去一探。我以戰魂發誓,會保護默大人的安全,隻要我活著,默大人就一定不會有事,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離開默大人一步。”
猙一開口,以他為首的一乾戰士頭領,尤其是息壤族人和飛沙族人直接站到了他的身後,他們都是打算跟著戰一起走的人。
酋長壕很痛苦,不說猙,這些想要跟著戰離開的兩百人,其中大半都是部落最勇猛的戰士,而其中幾名戰士頭領更是讓他心疼。
可是人心已散,他就算想把這些人留下,這些人在知道原戰就是九原部落的首領後,他們的心恐怕也不會留在原際部落了,更何況九原部落的祭司還是得到祖神親自傳承的默大人!
嚴默忽然走到猙的麵前,伸手握拳放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沉聲道:“你是一位好戰士,也是一個好人,為了你和戰士們,還有酋長大人……”
嚴默沒說完,而是轉頭看向麵色猙獰喝罵著秋寧的老祭司,“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力向祖神獻祭,懇求祖神不收走秋實大人的生命,但是祖神最後到底會怎麼做,我也不敢保證。”
猙和戰士們聽懂了,酋長壕沒有說謝,隻重重對嚴默點了下頭。
秋實聽到了,但這時他沒有嚷嚷讓嚴默不要救他,他隻一個勁吩咐秋寧,讓他去取幾種草藥和清水,他要試著給自己解毒。
哼,是你自己要向祖神獻祭,我可沒求你。
壕和戰士們看著秋實的表情,都扭開了頭,不是不忍看,而是不想再看。
就算默大人是他族祭司,可是一名他族祭司可以為他們做到這種程度,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力向祖神獻祭,去救一個對自己懷有殺意的同是祭司的人,而他們的老祭司呢?
現在這樣想的已經不止是息壤族和飛沙族,黑原族人甚至開始羨慕起可以跟著原戰和默大人一起離開的族人。
原戰也握拳捶了捶猙,不過他用的勁就大多了。
“默已經召喚山神九風,等會兒九風出現,我跟它一起走,這樣更快。”
原戰見默吹響號角,他就打算跟著一起走一趟。他已經想起來草灘裡的東西跟太陽消失有關的事,他對這事也好奇得很,很想見見原際部落住了百年的住地到底藏了什麼好東西。
如果他們趕過去已經來不及,那他就從其他人手中搶回來。總之這種搶奪寶物的事情,行動越快越好。
嚴默對眾戰士解釋了一句:“祖神有重要的事吩咐我,剛才讓我召喚九風相助。但九風飛過來還要一會兒,我先向祖神進行祭祀,求他……”
以猙為首的眾戰士看白頭祭司這時候還想著要先幫助他們,更是覺得自己沒有選擇錯,就是因老祭司而對他有所怨言的黑原族人也無法對這樣一位祭司表示不滿。
嚴默看九風這會兒還沒出現,又好氣又好笑。這真是不用它的時候,它隨時都能在你身邊飛來飛去地昭顯存在感,但等你真的急需它時,它就不知跑哪兒去了。
嚴默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和九風並沒有從屬關係,九風願意幫他就已經很給他麵子,人家長那麼大一對翅膀想要跑到遠處玩也在情理之中,他總不能為了自己方便就把九風一直拘束在身邊。
“我需要清水,另外請老祭司跪……”
“大人!默大人!”穀內突然傳來一道哭喊聲。
聲音越來越近,那人是一名二級戰士,他想衝過來,卻被其他守衛的戰士攔住。
那名二級戰士抓著守衛戰士的木矛,對著這邊撲通跪下,哭喊著:“默大人!救救綠葉,救救我的綠葉!”
在場所有人一起看向那名二級戰士。
嚴默在心底“嘖”了一聲,這真是越趕時間,事情就越多。
“什麼事?”嚴默走了過去。
秋實也急,你剛才不是說要向祖神獻祭自己的生命力來換取我的命的嗎?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