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風一出現,所有圍住嚴默的人立刻呼啦一下全部散開。
“桀——!”九風看到嚴默,俯衝下來。
默默,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嚴默雖然很累、很衰弱,但看到九風他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九風在他身旁落下,把乳白色的果子放在嚴默胸口,用巨大的喙拱了拱他的臉,“咕嚕嚕。”你怎麼又變樣了?還躺在地上,不要睡了,起來吃了果子和我一起玩。
嚴默沒有阻止九風碰他,他之前就答應要給九風生命賜福一次。就算想要阻止,這時他也忘了,現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胸口上的果實吸引。
這乳白色、半透明的果實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就像最貪財的老摳看到了一座寶藏,又像沙漠中渴求水源的旅行者終於看到了一眼清泉。
那種極度渴求很久的東西被送到眼前的滿足感一下充斥了嚴默全身。
拿起它,它就該屬於你!它是你的!不能讓任何人奪走它。
平常這時已經基本不能動彈的嚴默此時也不知哪裡生來一股力氣,抬起右手,一把按住果實。
淚水從他的眼眶溢出,他卻絲毫不知,他抱著果實,身體蜷縮起來,就像胎兒一般,把整個果實護在了自己胸腹中。
九風還想用喙蹭他,看到他更加衰老的模樣這才想起來默默以前跟他說的,不要隨便碰他的話。
“桀桀。”默默,你怎麼了?
嚴默抱著果實,一遍遍撫摸著它,東翻一下/身西翻一下/身,翻來翻去像是不知道該把它藏在哪裡。
隨著他的碰觸和撫摸,那給九風抓得有點蔫蔫的果實一下變得飽滿和晶瑩起來,嚴默的消耗也更明顯,但他此時精神處在極度亢奮中,完全沒注意到這點。
周圍的人因為九風都離得遠,就是大河也不敢太過靠近,因為誰敢過於靠近,就會被九風吐風刃。
原戰不在,如果他在,肯定能一眼看出嚴默與往日的不同。
此時的嚴默就像被那果實蠱惑了一般,他感覺那果實在向他呼喚著什麼、渴求著什麼。
紅翅和飛刺繞著嚴默飛來飛去,也不知該怎麼對待那枚果實。
“嘟嘟……”嚴默看到懷裡的果實變成了他的寶貝,寶貝小聲哭泣著,喊著餓。
你想吃什麼?爸爸什麼都給你!
血……很多很多的血……
“血?你要血?爸爸給你,都給你!”嚴默已經分不清他“聽到”的是幻覺還是真實,愧疚、思念以及對獨子的溺愛之心,讓他毫不猶豫地掏出手術刀一刀劃破自己的手掌。
血水順著掌紋流下,全部滴到果實上,嚴默怕不夠,把自己的手掌整個蓋在果實上。
他能感覺到那果實的表皮像是在吸吮他的血液,大量血液快速流失。
可嚴默一點都不覺得可怕,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甚至感到一種奉獻般的極度歡悅。
九風偏著頭盯著嚴默,桀桀叫了兩聲,可默默抱著那枚果實就是不理它。
九風奇怪,咕嚕嚕問他:給你果子為什麼不吃?為什麼要劃破自己的爪子摸那個果子?
問了幾遍,默默還是不理它,而且它忽然感覺到它的小兩腳怪身上傳來一股它不太喜歡的氣息,就像那些將死的野獸。
“桀——!”壞果子!放開默默!九風發現不對了。
“噗!”九風一個風刃,準確地射在果實上。
果實的表皮凹了一下,竟然沒破。
嚴默猛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和他的精神斷開,他抬手就想把那果實扔掉,在他內心深處,他也知道有什麼不對,但剛才就是無法掙脫那種麵對嘟嘟的愧疚感,讓他極力想要補償。
九風也再度吐出風刃,那果實就像感到害怕一樣,它再次對嚴默發出召喚:救救我!
嚴默再次被迷惑,他覺得他聽到了嘟嘟的哭喊聲:爸爸,我疼!爸爸,救救我!
不對!這不是嘟嘟,我要丟掉它!不能讓它控製我!嚴默拚命和自己的意識掙紮。
而那果實緊緊黏在嚴默的手掌上,死活不肯從他的手掌中脫離。
“噗!”九風大怒,壞果子,我帶你來是給默默吃的!敢不聽話,抓爛你!
九風見風刃不管用,上爪子就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