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再看到同樣的三具骨骼時,他隻是小心戒備,並沒有像剛才一樣被嚇到。
這四具骨骼一動不動,他還特地把火把對著它們揮了揮,等確定對方不會攻擊他後,嚴默站了起來,他看到在四具骨骼之間有一條狹窄的道路,裡麵很深,火光照不進去。
地麵十分濕滑,在岩壁表層生了一層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苔蘚。這種苔蘚似乎可以分泌一種粘液,嚴默急著去看裡麵的骨頭,就沒有特地查看這種苔蘚,隻是粗粗推斷,這裡的氧氣很可能跟這些苔蘚有關係。
窄道上下左右也長滿了那種苔蘚,嚴默走一步滑一步,走著走著,他就低下頭去。
地麵上苔蘚長得也很厚,但隱約還是能看出某些地方長的要比其他地方稍薄,如果把這些稍薄的地方連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拖拽著什麼曾經經過這裡一般。
前麵有沒有危險?
如果原戰在就好了,他從地下行走,有什麼危險也可以事先探到。
窄道並不長,走了大約二十米左右,就來到了一個廣闊的空間。
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嚴默用火把也照不出來,隻下意識地感覺這個空間相當大。
“前麵……”
嚴默小心地邁出一步。
地麵很結實,一樣滑膩不堪,周圍很安靜,沒有任何東西來攻擊他。
可黑暗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才走了十步不到,嚴默已經冒出一頭汗。
這麼安靜的地方,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得很清楚。
“嘎嗒。”嚴默一腳踩到了什麼。
空曠寂靜的空間中,這個聲音非常明顯,也不知是汗水還是之前帶的潭水從嚴默額角滾落。
低頭看腳下,一截灰色的骨頭被他踩成了碎末,隻有一端還算完好。
不是人的骨頭。這是嚴默第一個判斷。
這個動物很巨大。
骨頭放在這裡的時間最少超過百年。
踢開這截斷骨,嚴默彎腰用火把照看周圍地麵。
幸虧他多了個心眼,就從這截斷骨開始,地麵上到處都是各種散亂的骨骼。有些骨骼上已經長滿苔蘚,有些已經焦脆的似乎一碰就斷,但也有一些看起來還算新鮮。
“你說的骨頭在哪裡?”
“前麵……”
嚴默直起腰,一邊走一邊用腳撥開那些骨頭,大約走了將近兩百米的距離,他的腳碰到了一個台階。
舉起火把往上看,台階有十幾層,最上麵似乎有個台子。
如果有攻擊,應該就在現在吧?還是這個台階有什麼門道?
嚴默沉吟著,不敢貿然跨上台階。
等了一會兒,不見任何東西攻擊他,嚴默一橫心,仗著有不死之軀,抬腳就踩上了第一層台階。
台階上竟然沒有苔蘚,而且這腳感似乎十分光滑?嚴默很想脫掉草鞋試一試,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層又一層,十二層台階走得他像是跑了萬米馬拉鬆。
一直走到最上層,也沒發生任何事情。
嚴默輕輕籲出一口氣,順手把火把舉高了點。
他看到了骨頭!
幾乎不用懷疑,在看到那根骨頭的第一眼,嚴默就知道那肯定是巫運之果說的骨頭。
骨頭就端正的擺放在台子最中央。
那像是某種生物的頭蓋骨,呈碗狀,麵積比成年男子的頭骨差不多大一圈,顏色漆黑,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發出某種異樣的光澤。
這塊頭蓋骨的正中心有一個卵形凹槽,而頭蓋骨周圍端端正正地擺放了四枚透明的卵形晶石。
嚴默沒有立刻去拿那塊頭蓋骨,他在看放頭蓋骨的台子。
走到近前才發現這個長寬約兩米、高度約一米二的方形台子竟全是由骨頭構建而成。
十二層台階也是同樣!
不過這些骨頭顏色還算正常,是乳黃/色。
先不說這需要用掉多少骨骼,最上層的台階四周還有四根柱子,隱約像是有什麼立在四周的柱子上。
嚴默忍不住好奇,舉著火把走過去看了看。
每根骨柱上都立著一隻極為龐大的收著翅膀的骨鳥。
嚴默驚奇,他沒有在這四隻骨鳥身上看到任何線頭或捆綁物,那麼這些骨頭是怎麼支撐起來的?
還有這十二層台階和四根骨柱,以及放頭蓋骨的骨台,它們可都不是用一塊或一具骨頭搭建而成,而是無數根骨頭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規則構建而成。
他這是發現了某種遠古文明嗎?那些骨頭可都不像是新物,而且構建手法他也看不懂。
在遠古時代發現遠古文明?
嚴默好笑,或者他闖入了某個種族的神殿或某個重要場所?
不管哪一個,能創造出這種骨頭文化的民族一定是個充滿智慧和想象力的民族。
嚴默看向四周,從窄道出口走到這個台階約有兩百米,如果這個台子正好處於這個空間的最中間,那麼這個空間至少有直徑四百米大小,而高度也不低,他站在台階最上層抬頭還看不到頂。
這個空間裡是否還有其他東西?
這裡是否生活著某個沒有見過的種族?
這裡被誰所建?有什麼目的?那塊頭蓋骨有什麼用?
那些上半身像人類的骨骼為什麼要把他帶入這裡?
他都走到這裡了,眼看伸手就可以拿到頭蓋骨,為什麼至今還沒有任何東西攻擊他?
嚴默向巫運之果問了這些問題,巫運之果隻回答了他兩個字:“骨頭……”
嚴默再次呼出一口氣,轉身看向骨台上漆黑的頭蓋骨。
巫運之果還要靠他養育,他死了,它也活不了,返魂樹的特性會困死它,就算他死亡也一樣,如果他的身體腐爛或消失,巫運之果也同樣會消失。
那麼它至少不會害他吧?
嚴默考慮再三,走到骨台前,向頭蓋骨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