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抬手看手腕上那圈深深痕跡,無語。
原戰也瞅見了,又一把抓過來胡亂揉了兩下,“怎麼說?”
“你說鹽山族?”
“嗯。”
“再看吧,如果他們沒有認出我,那就暫時不管他們。”嚴默曾經想過,他用了少年黑狡的身體,雖然對方當時已經頻臨死境,他並不欠他什麼,但買具無名屍體還要給錢呢,他既然用了人家身體來複活,自然也應該付點材料費。
原本想著如果將來見到了黑狡的父母和親人,他能幫就幫上一把,正好還能讓指南給他減點人渣值。但是不是要幫整個鹽山族,這個就得看實際情況再說。
“大河,你先帶丁寧丁飛把地方占了,弄兩個台子出來,我和阿戰到附近轉轉。”
“等一下。”原戰叫住大河,對嚴默道:“不如直接弄座房子,還能遮擋風雨,我們人少,該立的威還是要立,可以減少麻煩。我剛才也看到一些神血戰士在使用神血能力。”
嚴默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原戰的意思,他們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做間諜。
隻看那些部落帶來那麼多精壯人手,除了做事和防禦,未免沒有威脅他人並炫耀自己部落武力的意思。
扮豬吃老虎雖然好,但在初期卻會多出許多麻煩,而且他們穿得好,後麵拿出來的貨物也好,如果沒有明顯的武力來支撐,隻怕一開攤煩都能被煩死。
相反,如果他們一開始就露出一定實力來,配上他們的穿著打扮,這些部落包括摩爾乾在內,怎麼也會多掂量一二,上門談生意也不至於被人小瞧和為難,同時敢上門找麻煩的也會少掉一大部分。
嚴默拍拍原戰,他就是研究狂,也不想做個事後諸葛亮,所以類似這種如何立威並壯大部落的事還不如完全交給擅長這方麵的人。
見嚴默同意,原戰正要動手,又被嚴默拉住。
“反正都打眼,不如做好點。”嚴默來了興致,索性從身後腰帶上抽出一根短矛,矛尖戳地,開始畫畫。
原戰四個一起勾頭看他要畫什麼。
嚴默一邊畫,一邊說:“這塊地方不小,又是長方形,做門麵挺好,但我們混著住在一起就不舒服了。阿戰,你能弄個兩層出來嗎?”
“要多堅固?”
“不用多堅固,隻要能維持十天半個月就好。”
“沒問題。”維持的時間短,地方又不是特彆大,這對原戰完全沒難點。以他七級的能力,他就算隨便起一座土屋,隻要沒有大的天災**,也能挺/立個幾年不倒。
“好,那就起二層,下麵做敞廳,圍著牆弄幾排台子,不用多。中間弄幾張石桌石凳,做會客和吃飯的地方。上麵一層分成兩間給我們休息用,還是三間吧,留出一間給不想在樓下大堂談生意的客人。”
嚴默還在一樓多加了一個廁所,挖個深坑而已,免得他們還要跑出去。剛才一路看過來,他可是看到不少人就在攤位周圍隨地大小便,這還是市集剛開始,等各部落到齊了,他都可以預想到那種步步地雷的恐怖場景。
可惜這裡不是九原,就算再嫌棄,人家摩爾乾自己都不介意,他這個客人也不好說什麼。
想想還是他的眼光好,雖然割肉做藥丸很痛,但他家牲口這個能力不但坑人害人很利索,居家旅行也是方便得不得了,等用習慣了,以後想丟手說不定還真的舍不得丟下。
原戰本來想隨便平地起座屋,好讓彆人不小瞧他們就行,如今見嚴默畫出一座二層樓,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九原的最高宗旨:祭司大人說的都是對的。如果錯了,也自有他這個首領幫他兜著!
雖然他和丁寧丁飛說得謹慎,但他真不覺得自己會護不住這幾個人,尤其是重點保護的自家祭司大人。
作為首領的原戰都沒意見,作為嚴默腦殘粉的大河三人當然更沒意見,這三隻還特驕傲,看,我們祭司大人多為我們著想,還特地讓首領起座屋子給我們住。
大河同時默默發誓,他一定要努力再努力,以後爭取自己也能隨手就能起座屋,省得每次還要麻煩首領,他可是祭司大人的護衛隊頭領,能力不夠不是給祭司大人丟臉嗎?
嚴默畫完圖,原戰直接就照著他的圖開始平地起高樓。
好吧,高樓說不上,就隻有二層而已。
但想想吧,在一個龐大混雜的集市裡,在第一到第三等幾個大部落都隻能弄間帳篷住的情況下,一座占地麵積並不小的二層土樓就這麼突兀地、硬生生地拔地而起……
這座二層土樓並不華麗,它黃呼呼的外表已說明了它淳樸的本質,土牆上甚至還能看到不少混雜的草根,一些頑強的野草仍舊能紮根在土牆上迎風招展。
屋頂也是方方正正,毫無特殊之處。
可就這麼一座本來很質樸、很有窮苦人代表風範的土二樓,它風/騷了,它鶴立雞群了,它引起了集市中所有人類和非人類的矚目。
“兔、兔吼大哥……”
“什麼事?”剛回到隊伍裡幫助收拾貨物的兔吼在被族人戳了幾下後,見族人抬手指向右邊,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過去。
“砰!”半啦乾肉落地,兔吼張開嘴巴就沒再閉上。
兔丘一陣“啊啊”大叫,甩開拉住他的族人就衝向那座突然“長”出來的土二樓。
就在土二樓右手邊的鹽山族個個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斜對麵的蛇人聽到奴隸的驚叫,從帳篷裡探出腦袋。
遠處早就因為嚴默一行不一樣的穿著打扮而盯住他們的集市負責人直接拔腿向這邊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