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祭司,我的療傷水平還不錯,至少比你們的祀水大人好得多,由我動手,你的手臂和腿不但能接回去,將來好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祁昊不信,但這時他隻能靠嚴默,“救我!我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嚴默等的就是這句話,“那你要如何報答我的恩情?”
祁昊怒瞪他。
嚴默可憨厚地笑,“想不出來?這樣吧,我是很好說話的人,也不需要你賣身為奴來報答我的恩情,一隻胳膊十艘船十隻旋龜,一隻腿二十……”
“不可能!”祁昊不等嚴默說完就吼出來,“我不可能弄到這麼多船和旋龜!”
“吼!”山魈看祁昊被它砸了一下還能吼得這麼大聲,怒了,這個人類看樣子還得再砸一下才能老實,伸手就要來抓人!
“彆!不——!”祁昊一看到山魈伸過來的爪子就瘋狂大喊,他對著貌相憨厚的少年不住喊:“我答應用船送你,可我真的弄不到三十隻那麼多!頂多十隻!船和旋龜都歸祁源管,我最多隻能用十隻!再多就會給他們發現!如果你用我威脅我父親,你什麼都不會得到!”
嚴默見過摩爾乾的船,他沒打摩爾乾木船的主意也沒對此表示驚奇,實在是因為那種船的製作方法談不上困難。
那種說是船,其實用嚴默的眼光看,就是三個木舟捆到一起形成的舟排,木舟一看就是用整根樹木刨製而成,不過他們選用的樹木極大極粗,大概也隻有這個時代才能找到這種憑一根樹就能挖出一艘能裝十人左右的大木舟。
這樣的木舟用樹藤緊緊捆在一起就形成了能裝三十人的舟排,前麵由一隻旋龜拖拉。
嚴默不饞涎人家的木舟,可他稀罕人家的旋龜,他也可以伐樹做木筏,但逆流而上,沒有風帆、沒有熟練的掌舵手,光靠人力劃行,不但費時費力還危險。
而摩爾乾人既然能在大河上下自由來往,除了水神庇佑,大概主要就是靠那些旋龜,嚴默要的也是旋龜。
“好,十隻就十隻。再加上那隻詛咒骨器就當你們對我們九原無禮的賠償吧。”不止骨器,嚴默打算船和旋龜也用完就扣著不還,祁昊還能來九原搶奪不成?反正他們也不打算和摩爾乾友好往來了。
“喂,醒醒,彆昏。我的問題解決,下麵來談談山神大人的要求。”
嚴默本來想借山魈震懾祁昊乃至摩爾乾,但想到山魈能聽懂他的話,而他心中還另有一重顧忌,話到嘴邊又收回,隻說道:“這位山神大人讓我轉告你,它不想看到摩爾乾人接近這片森林,如果下次再讓它看到你們,它不會再留活口。”
山魈適時地對祁昊做出凶相。
嚴默瞅瞅祁昊又怕又驚卻暗藏獰惡的目光,又加了一句:“它也不怕你放火,火燒不死山神大人,如果你放火,它會帶領它的子民殺去摩爾乾,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撕成碎片。水神也許可以保護你們,但除非你們住到水裡,否則你們永遠都無法逃脫山神大人的追殺。”
山魈兄對嚴默的追加注釋很滿意,伸出爪子跟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嚴默被他拍得齜牙咧嘴,這山魈的手勁太大,怪不得剛才它隻是做樣子,祁昊就疼得跟大腿真的被擰斷一樣。
原戰對嚴默嘲笑了下,根本沒動手救他。
嚴默對他豎起中指。
“哦,還有一點忘了說,山神大人不滿你們的行為,撕了你們大約一多半的人手,還有一些逃走了,你回去可以以此為理由,跟你的酋長父親好好說說,說山神大人還是友好的,否則你也回不去。”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大概是祁昊現在最真實的寫照,何況他小命都捏在彆人手裡。
祁昊和九原簽署了第一份不平等條約,石板上明明白白地寫明了三條:
第一,摩爾乾祁昊把骨器問天作為禮物贈送給九原,以做兩部落友好往來的象征。
第二,向九原提供十隻船和十隻旋龜。
第三,以紅猿森林靠近摩爾乾的邊界為界限,摩爾乾祁昊答應以後不會帶人進入紅猿森林。
祁昊不明白,口頭答應就好了,為什麼非要在石板上寫明,還得留個手印。
之後,祁昊留在森林邊緣養傷,用摩爾乾特有的傳訊方法把剩下的手下召回,彩石命大沒死,見到祁昊差點虎目流淚,丟了酋長之子,回去後他絕沒有好果子吃。
聽說祁昊要他把私藏的十隻船和十隻旋龜弄來,他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在部落裡,他算是祁昊的心腹,自然以祁昊的命令為第一。
原戰也好奇為什麼非要浪費一塊石板,扣著祁昊不放,他自然會逼他手下去做事來救他。
嚴默神秘一笑,小心把石板收進腰包,“現在祁昊隻是摩爾乾的酋長之子,等他變成酋長,這塊石板的價值就不一樣了。現在用不到,以後扯皮的時候你就知道這塊石板的好處。”
原戰知道嚴默不乾無用之事,見他如此在意這塊石板,便順勢記下:嗯,以後和人乾架,把對方打輸了就讓人寫石板,多收集幾塊,默一定會很高興。
嚴默弄塊石板隻是想讓手中骨器和旋龜的來曆能夠正大光明,也順便堵上指南的嘴。等日後他才發現,第三條的價值才是最大的!
原戰則純屬為了討自家祭司大人歡心,人家烽火戲諸侯,他就讓人刻寫石板。
這兩隻完全沒想過這樣類似遊戲式的新式契約法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變化,於是,後世被稱為石板契約的時代就這麼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