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聽到說話聲從屋裡出來。
門外小雪飄飄,一群衣著比他們還要簡單質樸的人正冒雪站在門外。
屋外的人看到嚴默眼睛一亮,“大巫!我們是……”
“我聽到了。”嚴默打斷他,“傷者在哪裡?”
哎?不是拒絕?黑水部落的人大概沒有想到這位老大巫會這麼好說話,竟然一時愣住。
“你們不是來找我治療你們的傷者的嗎?如果不是……”嚴默轉身欲回屋。
說話的男子嚇一跳,伸手就要來抓嚴默,“大巫,等等!傷者在我們屋裡,請大巫跟我們去。”
“啪。”一隻手打開男子的手,並順手把嚴默落下的布巾重新纏到他脖子上,又把骨棍塞進他手裡。
男子被打開手先是一驚,等他發現打開他手的人就是昨天參加比鬥的高大男子,眼中當即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脫口就道:“你動作好快。”
原戰打量對方一番,“想讓我們大巫動手?你們去把傷者抬來。”他沒說不讓嚴默治,誰讓他的祭司有祖神盯著。
“他傷勢很重,不能動。我們就住在前麵,很近。”男子指指對麵不遠的一間大棚屋。
昨天剛有人挑戰,今天一大早就有人說要讓嚴默去療傷,原戰怎麼放心?隻堅持對方把傷者抬來。
黑水部落的人很為難,反複說傷者不能動。
嚴默拍拍原戰的手,“我跟他們去,如果那人傷勢很重,不懂怎麼搬抬確實不宜挪動。”
黑水部落的人也看出原戰的擔心了,當即道:“我們沒有壞心,就是想你們的老大巫幫助治療我們的人,你們可以一起來。”
原戰還有疑問:“黑土城沒有治療的祭司嗎?他們的神侍不能療傷嗎?你們為什麼不去找他們?”
黑水部落的人窘迫地抓頭,吭哧道:“那個、那個……”
另一人推開說話的人,直接道:“因為我們沒有多少元晶幣,而且我們部落並不強大,神侍來也隻會是年輕的。”
窘迫的人點頭,在一旁附和道:“年輕的,不行。”
嚴默摸摸冰涼的鼻頭,心想如果自己還是原來那副少年的模樣,不知道黑水部落的人還會不會找上門。
原戰還想問問黑水部落的人能交易什麼,嚴默擔心指南懲罰,就表示先去看傷者。
黑水部落的人一聽嚴默同意,生怕他反悔似的,連忙簇擁著他往對麵他們的大棚屋走。
原戰搞不清楚這是不是陰謀,也跟了過去。冰幾個也要跟上,被原戰施了個眼色,冰停住腳步,最後隻有丁寧一起跟了過去。
冰轉身回屋,恰巧看到那四名女奴從裡屋出來,兩個女奴走向丁飛,問有什麼事讓她們做,而另兩名女奴則在有意無意地撩撥著答答。
冰在心中冷哼,這幾個女奴長相好,又年輕,手腳都不像做粗活的樣子,說話做事都像在撩撥男人,他在原際和九原都沒見過類似的女人,所以他才說這幾個女奴有問題。
真正的女奴彆說撩撥男人,她們都恨不得躲男人遠遠的。好吧,此時的冰還不知道世上有一種女奴專門調/教出來就是侍候男人的,他不知道的事還很多,而黑土城和今後的所見所聞將會給他打開一扇扇新的大門。
冰看到答答伸手去摸那個長相甜美的女人,正要嗬斥,就見丁飛一巴掌拍在答答後腦勺上,又順手把一個大木桶塞進他懷裡,“去打水!”
答答看看那個引導他去撫摸她的女奴,再看看正在忙著燒煮雪水灌進水囊裡的丁飛,抬起自己的手看看,突然伸手摸了把丁飛的屁股,又把靠近丁飛的兩個女奴推出老遠,然後不等丁飛罵他,就抱著木桶飛跑出屋了。
女奴們都要氣死了,這幾個九原人到底怎麼回事?她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對她們一點不動心的男人。以前蛇膽讓他們侍候的男人,看到她們不說立刻壓倒,也會把她們扯進懷裡揉揉捏捏,更不要說她們主動勾引。
其實女奴們不知道,就是因為她們主動勾引,才會把九原幾個沒見過世麵的單純男人都給嚇住,認為她們肯定有問題。否則看她們長得這麼好看,丁飛幾個就是不上去獻殷勤,也會很照顧她們。
黑水部落的大棚屋比九原的大,但進去後要冷得多,哪怕點了火堆,屋裡也沒有多暖和。
幾名奴隸還在忙著修補牆壁上的一些縫隙,用乾草和泥把那些縫隙抹平堵上。
屋內很暗,嚴默適應了一會兒裡麵的光線,把目光落到了離火堆很遠、躺在屋內一個陰暗角落的人身上。
那人身體雄壯,躺在獸皮上,手腳都被捆住,連嘴巴都被獸皮塞住。他的身邊有兩個族人按著他,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憂心目光。
屋內的人看到大門被推開很緊張,有人甚至抓住了武器,等看到是自己的族人才放鬆下來。
嚴默和原戰靜靜地把這些都看在眼裡。
請他們來的男子手指被按躺在獸皮上的人,很難過地解釋道:“我們前幾天來的,路上我們在一個山洞休息,沒想到那洞裡有很多飛鼠。我們的族人就是被那些很大的飛鼠咬傷的,他當時傷得不重,還能走路,我們也帶了草藥,但來到這裡沒多久他就不行了,還……變得很古怪。”
飛鼠?住在洞裡?是蝙蝠嗎?嚴默猜想。不過很大的飛鼠到底有多大?
嚴默好奇,問了出來。
黑水的人比劃,根據他們張開的手臂看,那些飛鼠確實很大,感覺跟成年貓都差不多,張開翅膀更大。
原戰拉住嚴默,不讓他接近患者。他總覺得這事有問題。
都已經來了,除非黑水的人不讓他們治療患者,否則他就不能走。嚴默搖搖頭,輕輕推開他,走到那名患者身邊蹲下。
“嗚嗚!”患者搖晃著頭顱,眼睛瞪著嚴默,表情十分恐懼。
“他臉上是咬傷?”嚴默看到患者臉上缺了塊肉,左耳也被撕沒了。傷口沒包紮,隻用簡單的黑色糊糊覆蓋著。
“是。”黑水的人趕緊回答,“他受的傷不算最重的,其他人都好了,可就他……”
“他被咬傷多久了?”嚴默撥開患者眼皮看他的眼睛和瞳孔,再看他的嘴唇,心中已差不多有數。
“呃,大概有五六天。”
“他變成這樣有多久?”
“四天。我們進城後當天晚上他開始說不舒服,然後就……”
嚴默又問:“他是不是像發瘋一樣想要咬人?還怕光怕水?就是渴得不得了也不敢喝水?”
原戰下意識就覺得不妙,總覺得他好像聽過同樣的病症。什麼時候?為什麼他會覺得不妙?
“對!就是這樣。”一聽嚴默說對症狀,大棚屋內所有黑水人都激動了。
“那些飛鼠呢?你們有沒有帶出幾隻?”
“沒有,那洞裡飛鼠太多,我們隻好從那洞裡退出,另找了地方休息。”黑水人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