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一起看向木門。
丁飛跳起來去開門,門一開,就聽到黑水酋長的抱怨聲:“怎麼才來開門?我都聞見香味了,快讓我進去。”
丁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這位擠開,進了屋內。
“你們這屋真暖和,我那邊凍死了,幸虧一回來就趕你們這兒來了,來來,兄弟,給我讓開個位子。”黑水贏石用他的大屁股硬是擠開答答,占了一塊地坐下。
坐下後這位還主動招呼大家,“你們怎麼不吃啊,你們不吃,我怎麼好意思動手,快快,大家一起動手吧。”
答答不高興,他旁邊是他家小丁丁的位置,憑什麼要給這家夥坐?答答怒,也用勁擠他,想把他擠走。
丁飛關門回來,盯著贏石瞅了好一會兒,這人太無恥了。
嚴默樂,拍拍自己右邊的位置,讓丁飛過來坐。
丁飛一看能坐在祭司大人身邊,立刻拋棄答答去了那邊坐下。
答答好傷心,努力瞪對麵的冰,想讓他讓位,冰視如不見,抓起一枚山楂果丟進嘴裡。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沒去王宮?”原戰遞了塊烤肉給黑水酋長。
黑水贏石接過,先狠狠咬了一大口,邊嚼邊含糊說道:“狗屁的王宮,娘的,我去了才發現,我們黑水的位置被排在外麵,連王宮裡麵都沒能進去。”
“就算在外麵,也應該有吃的喝的吧?你沒大吃一頓?”丁飛不帶任何諷刺地純好奇地問。
贏石一抹嘴,“是有吃的,還有火堆,可人多,根本不夠吃的,外麵又冷,烤肉一離開火,過不了一會兒就變得冰涼。我想待在外麵就待在外麵吧,裡麵也就暖和一些,可是後麵還有人過來,那些侍者帶人進去的時候,我往王宮裡麵瞅了一眼,喝!裡麵侍從不斷扛著端著各種吃食送到桌子上,各種肉、各種水果都有,裡麵熱鬨得不得了,那熱氣騰騰地直往外冒,還有女奴在那裡侍候。正好河岸被人打了,我把打人的小子廢了,搶了兩隻牛腿,就帶人回來了。”
原戰,“王宮守衛沒對你動手?”
“沒,他們根本不管外麵怎麼鬨騰。”
嚴默安慰他,“對你們都這樣,如果我們九原過去也隻能待在外麵跟你們一起受凍。”
丁飛慶幸地吐舌頭,“大人,幸虧我們沒去,否則吃不到好的還要挨凍。贏石大人,您多吃點。”
“以後你們到我們黑水,請你們吃甜杆,哦,你們已經吃上了,那就請你們吃甜杆上結的硬果飯,那東西沒味道,又不好吃,但能填飽肚子。”贏石接過丁飛遞給他的土元粉肉餅,掰了一半分給旁邊瞪他的答答,“給,眼珠掉出來了。”
答答接過半塊肉餅,狠咬兩口就沒了。
嚴默感覺得出來,這次黑水贏石過去受到的打擊挺大,又默默端了盤果子給他。
咒巫打量贏石兩眼,沒發表任何意見。他老人家其實是很難討好的啦,如果不是親近的人,他連搭理對方都懶。
贏石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其實我知道,部落隻有我一個人強大沒有用。河岸雖然沒有覺醒神血能力,但也是很厲害的武戰士,可是我的族人大多跟河岸一樣都老實,除非被人欺負狠了,都不會打回去。我們原來隻是一個五百多人的小部族,因為我,才變成部落,可至今我們部落人口都不多,附近那些野人部族也不怕河岸他們。”
贏石說不下去了,他表情有點茫然,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屋內很靜,答答竟也不再和贏石搶肉,還拍拍他的背,給他倒了碗水。
贏石眼圈有點紅,但火光映照下不太能看得出來。
嚴默猜想也許在王宮外發生的事不像這位說的那麼簡單,這位的臉皮多厚啊,過來沒一會兒眼圈都紅了。
有些人平時看不到一絲軟弱和縫隙,但當他大受打擊的時候,卻會不小心露出一點軟肉來。
同為首領,原戰最為理解黑水酋長,做首領雖然風光,壓力更大,那麼多族人的生死全部擔在一個人的肩膀上,尤其是族人還都不怎麼強大的時候,有點什麼事都需要首領自己去扛,那已經不止是壓力,更是負重。
如果部族領地食物還不夠充足,又有強敵環伺下,那首領更是連享福都難。
贏石可以不回黑水部落,他已經是七級戰士,如果他想,他可以在高崗城舒舒服服地待到死,偶爾照顧一下自己的族人就可以,但是他回去了,還是在寧可得罪高崗城的情況下。
“來九原吧,我們缺人不缺食物。”這是原戰第一次正式對一個部落的酋長提出邀請。
黑水贏石回神,他還在掙紮。
原戰明白他在掙紮什麼,強大的戰士當然隻服更強大的戰士。他伸出自己的手臂,瞬間石化。
贏石一下瞪大眼睛,“你、你不是控木戰士嗎?”
原戰一晃手臂,恢複原狀。再對贏石眨了下眼睛,他的頭部和整具身體竟然在眨眼間全部沙化。
沙子泄了一地。
答答發出無聲地嘲笑:這次是誰眼珠子要掉下來了?
贏石不止眼珠子要瞪掉出來,他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丁寧難得開口,驕傲地道:“我們首領才是真正大地之神的血脈,黑土城的吳尚血脈也就沾了一點邊。”
贏石吭哧道:“可是吳尚血脈能變成岩石人。”
“那又怎樣?他們能操控大地和山巒嗎?他們能讓大湖裡的水底長出土牆嗎?”冰非常不屑地開口道。
嚴默瞅他,冰微抬了抬下巴,他雖然看原戰不順眼,但也絕不允許他族人質疑他們祭司都看重的首領。
嚴默在心裡悶笑。冰這個個性,讓他都不知說什麼好。
贏石兩隻眼睛裡寫了“不信”兩個字。
一地的沙子似有生命般,突然扭動起來,快速向坐在一邊的嚴默滑行,爬上他的身體,還有些鑽進了他的衣服中。
贏石隻為這份控製土石的能力驚歎。
嚴默氣得臉都紅了,這小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