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戰目光落到女孩的臉上,“要祛除疤痕的秘藥嗎?我們部落大巫會煉製,用了也許會有點疼,但應該會讓你的臉複原。”
嚴默很想戳他:你怎麼知道我會煉製祛除疤痕的藥?而且你第一次跟人家女孩見麵就要賣人家祛疤藥,拉仇恨呢這是?
原戰大概是那種很難和異性做朋友的人,對待女性先看年齡,再看能力,最後看用途。如果沒有他的祭司大人,他可能還會仔細看看對方的容貌和體型,但現在他卻隻把大公主當作一個勢力中的頭目來看待,隻不過這個頭目因為其身份和可能有的大量元晶幣,在他眼中還算比較閃亮。
大公主莞爾,沒有像嚴默想象中那樣掛下臉色,隻轉而看向一旁的藍音大祭司,笑道:“藍音大人,我今天過來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跟您討點藥,有合適的嗎?”
藍音仔細看了看大公主的臉,“抓痕有點深,想要完全恢複需要一些時間。我現在手頭上沒有針對祛除疤痕的藥物,能等我一段時間嗎?我會找最好的煉藥祭司給你煉製藥物。”
大公主很體諒,神殿雖然常備各種藥物,但其中並不包括作用不大的祛除疤痕藥,這種特殊用途的藥物隻有需要的時候才會被考慮和煉製。
嚴默在原戰腦中說道:“看來音城沒有具有療傷和恢複能力的神血者,他們治病療傷像是都使用藥劑,之前的黑土城也是如此。朵菲公主和那位葉赫祭司的能力應該屬於比較特殊和少見的,就是不知道天塹城屬於哪一座上城勢力。”
“天塹城?朵菲公主?葉赫祭司?”
“我們部落的鄰居,不是很友好,那位葉赫祭司已經被你我聯手乾掉,朵菲公主現在在離我們部落不遠的地方新建了一個勢力。”
原戰皺眉,“你跟我說說我們部落周圍的形勢。”
“等一會兒,這位大公主要跟你說話。”
大公主仰起頭,她的身高比原戰矮了很多,才到原戰肩膀那兒,但她本身並不矮,大約有一米七左右,是原戰身高超出普通男子較多,半年前就已經超過一米九。
“你說的藥,現在有嗎?”
原戰問嚴默:“能做不?”
嚴默冷笑,“你對我真有信心。”
“那是!大概什麼時候能做好?”
嚴默氣樂,“明天吧。”
原戰便跟大公主道:“明天晚上給你。”
大公主,“那我明晚派人來取。”
“你最好自己來,這是我部落秘藥,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激發藥性。”
大公主愣了下,她的侍衛要說話,被她阻止,她正準備答應,藍音大祭司適時插口:“正好我也想請戰大人幫助一起煉製藥物,如果戰大人有把握,那最好。等藥物煉製出來,到時我會讓人去請殿下來我這裡。”
大公主麵露感激。她畢竟是公主,雖然音城根本不講究男女之防,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盯著,原戰不止是一個陌生男子,他還是一名手持黑色骨牌的貴客,她如果和原戰接觸過多,還不知道某些人會聯想些什麼。
再說原戰剛和土城王後產生矛盾,如果她和此人接觸過多,也會給人以偏向之感。而她暫時還不想對上那個傳言中十分跋扈不講理的女人。
原戰表示無所謂,他隻要大公主能親自來就行。
嚴默奇怪,“你為什麼非要人親自過來?你有什麼打算?”
原戰壞心眼地沒說。
之後,沒有多話,雙方約好時間便分開,嚴默借著原戰的耳朵,順風聽到那位大公主殿下似乎在和藍音商量貓人的事。
“……我已經讓出去尋找的守城戰士全部撤回,那些貓人都是有智慧的生物,硬要讓他們留下做奴隸,隻怕我音城將來會多出一些不必要的敵人。他們能逃跑一次,就能逃走第二次。就算逃不走,以他們能迷惑他人的能力,音城也會出一些亂子。”
“殿下的意思是?”
“我不想再讓大家抓捕那些逃跑的貓人,但是這事我無法一人決定,城中不少貴族、乃至祭司和神侍都買了貓人奴隸,他們恐怕不會輕易放棄,我希望藍音大人您能……”
原戰踏上音波池,後麵的話就聽不見了。
“同樣是大公主,這女孩可比朵菲聰明得多也明智得多,更會做人。”嚴默讚歎。
原戰竟然也認可這個說法,“我不知道朵菲什麼樣,但這個女人不簡單。”
“哦?你看出什麼了?”
“第一,我那樣打量她,而且一開口就戳她的痛處,她竟然絲毫不生氣。第二,她的侍衛都非常聽她的話,沒有人敢擅做主張。第三,她和大祭司關係很好,那大祭司和他的守護戰士都不止把她當公主看。第四,她懂得及時放手。”
四句話,勾勒出一個大度、禦下嚴厲有手腕、做人玲瓏且果斷的權力者。
原戰話鋒一轉,“默,我要知道九原所有事情。彆管你的提醒對我的自愈有沒有影響,我需要做出判斷。”
嚴默也十分擔心九原眾,不是擔心九原人鬨分裂,畢竟他們出來還不到四個月,他走時還給三個弟子、草町、大河和二猛都留下了一些後手,真要鬨出事也不怕傷了根本。他擔心的是冰他們帶咒巫和九風回九原後,一些非常忠於他和原戰的人,比如阿烏族和猙他們,會不會卯足勁要給他們報仇。
不過咒巫要是跟冰他們回去,以他詛咒了那麼多人還能活得好好的超級生存經驗,應該不會讓九原眾莽撞行事,更多的應該會是讓他們積蓄力量。
但這一切都隻是他的推測,實際事態到底會如何發展,他也沒有把握。可是之前原戰精神體未愈,連記憶都無法連貫,他想找人分擔他的憂心都沒辦法。
如今原戰主動說要知道九原情況,嚴默自然毫不隱瞞,一五一十全說了,包括他對九原目前變化的各種推測。
原戰好一會兒沒說話,嚴默說的事情有的點亮了他一些模糊的記憶,有的他聽過也完全想不起來,但他有感覺,他應該想起了至少九成的事,還有一些哪怕現在想不起來也沒有太大關係。
“你擔心九原人為了我們去送死?”原戰忽然問。
“那當然。”嚴默不假思索道:“那些人可都是我一個個喚醒能力,一個個好不容易培養出來,我們九原人都是精英,少一個我都會心疼死。”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想。”
“……你又想起什麼了?”
原戰幽幽地道:“我想起來你似乎一直都想離開我、離開九原。”
嚴默打哈哈,此一時彼一時,也許付出太多,九原和某人到底還是成了他的牽掛。
“我還想起來我們似乎有兩個兒子?而且一直沒生出來?”原戰表情也很驚訝。
嚴默,“……”
原戰反手摸摸背筐,“你沒死,我們兩個孩子也沒死吧?”
“否則你以為我恢複為什麼這麼慢?巫果那小混蛋一直在偷偷吸取我的生命力,我好了,他也能好,我不好,那兩個也都好不起來。”
“他們在吸取你的生命力?”原戰臉色變了,竟毫不猶豫地道:“把他們挖出來!”
“少出餿主意。”嚴默懶洋洋地道:“巫果那小混蛋雖然在吸取我生命力做他的養料,但是他也幫助了我們不少。那兩小子的精神體自從出事後就跟我待在一起,能附到你魂海中也是巫果的力量,之前那半獸人誘惑你,如果不是巫果幫我,我一個六級精神力者也無法讓你從頭到尾都神誌清明。不過果子現在很虛弱,他和嘟嘟的意識都在沉睡中,隻有碰到危險才會自主反應。”
原戰搖頭,他話還沒說完,“把他們放我身體裡行不行?”
嚴默哈哈笑,“要是能,我早放了。彆想這些糊塗心思了,他們的事你不用擔心,隻要我恢複,他們就能跟著恢複。”
原戰聞言更加下定決心要多賺元晶幣,好讓他的默和他的孩子都早日恢複。
兩人都沒提要回九原的事,因為現在這根本不現實。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他們都以為不現實的機會很快就出現在他們麵前,而且是以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式。
傍晚,風起,天變,不到天色全黑,春雷滾滾,暴雨傾盆而至。
嚴默讓原戰用藥草跟知母換了十條蜈蚣和十條吸血螞蝗的乾屍,又催生了一些藥物,借了知母祭司的藥房,現配置了一小罐祛疤藥膏。
第二天,天氣仍舊是陰雨連綿。
原戰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什麼,一大早起來沒多久就跑到神殿各層的啟授廳外和人交易藥草,這次他不隻是收元晶幣,一些嚴默說要的藥草、礦石等各種東西,他也願意換。
到了晚上,藍鳶親自來找他,問祛疤藥有沒有煉製好。
原戰所有重要東西都習慣帶在身上,這讓他後麵背著的藤筐又大了一圈。不過他力氣大,這點負重對他也不算什麼。
聽聞他祛疤藥已經煉製好,藍鳶示意跟他走。
他們沒有去往神殿上層,而是乾脆走出了神殿。
“時間太短,我們找了好幾位煉藥祭司,目前也隻煉製出兩小罐藥,還不知道效果如何,等下不管是誰的藥,都會讓奴隸先試。”藍鳶似怕原戰誤會般,提前解釋道。
原戰一路默默看著周圍環境,沒有開口說話。
藍鳶又道:“大公主拉莫娜殿下有點事無法過來神殿,請我們過去王宮。另外有件事,拉莫聆殿下,也就是我們的大王子殿下聽說您是長生木族的混血,還是極為少見的雙係神血戰士,而且聽聞你們部落的秘術很神奇,不但可以讓流血不止的傷口立刻止血結痂,如今連艾娜兒殿下臉上的疤痕也能去掉,他……想和您見見。”
原戰轉頭。
藍鳶有點踟躕,“大王子殿下他因為少年時期遇到的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性格變得有點古怪,如果他對您做出一些不太適合他身份的事情,還請您多多諒解。”
叮!嚴默腦中一道記憶迅速被喚醒。他師父咒巫曾說什麼來著?說他詛咒了音城城主最優秀的一個兒子,令人家十年不能發聲說話?
這個優秀的兒子不會就是這位性格古怪的大王子殿下吧?現在那十年期過了嗎?
最重要的是,能讓咒巫他老人家親自開口詛咒,這位大王子殿下不會是跟土城王後一個德行或者更惡劣的人吧?
抱著一點不太妙的預感,原戰和嚴默在半小時後見到了這位大王子殿下。
音城王宮很宏偉,比嚴默前生看到過的一些古堡規模更大也更精巧。
這座與城池邊沿相連接的城堡有著東西方結合的優點,既有嚴默前生西方國度城堡的厚重堅實感,又有東方的奇思妙想和精確到精致的建築構造。
在蠻荒之地根本見不到的大量精致花紋被雕刻在牆壁、橋梁、屋頂……等任何一個人眼能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
一些架構在城堡之上的單獨小堡就像被藝術家先行設計,又被數學家經過精密和準確無比的計算後,得出的最完美結構一般,讓嚴默甚至懷疑這裡某些方麵的文明程度已經超過他的前世。
不過很快他就在藍音的導遊和解釋下明白了原因。
藍鳶告訴他們,這座城堡和城池都是音城和土城關係好的時候,土城人幫忙建造,而這座城堡的整幅構圖則來源於一個古老的遺跡之地。
“據說那個遺跡之地很可能是已經消失很久的煉骨族傳承地之一,當年最後一次各族大戰時被無意間發現,因為發現的人太多,裡麵的寶藏當場就被全部搶空。我們音城,那時還是音部落的大祭司好不容易才搶出一件骨器,那件骨器記載了一座城市的規劃和圖樣,後來我們音城據說就是參照那座城市建造而成。嘛,這已經是非常古老的傳說了,換了其他音城人,他們都不一定知道。”藍鳶微帶了一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炫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