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頓公爵也詢問了下嚴默的事，他兒子不會輕易給出身份骨牌，尤其是給一名無角人。
“父親，他就是那張藥方的主人。”
“哦？”莫頓公爵來了些興趣，“可我怎麼聽說他是一名三級骨器師？”
布華把小孩子的玩具揣入儲物骨器中，“我以前就懷疑他是骨器師，隻是沒有看到他的身份骨牌，說起來一開始我會想要認識他，就是因為一把骨刀……”
布華把他得到骨刀的過程和骨刀的特異之處說了。
莫頓公爵沉吟，“那把骨刀在身邊嗎？給我看看。”
“在，彆看級彆低，但很好用，也很鋒利。”布華很快就從儲物骨器中拿出那把骨刀。
莫頓公爵結果骨刀仔細打量，“這手法……”
“是不是很古樸？我給府中骨器師看過，他說這種煉製骨器的手法已經失傳，而且用的材料也很奢侈，竟是整把骨刀都用的魔骨，繪製能量魔紋的原料也是魔獸血液。”布華笑起來，“我們府中那位骨器師很生氣，說是對方用煉製六級以上骨寶的材料煉製了三級，浪費至極。”
“好刀！”莫頓公爵把骨刀還給兒子，“如果那無角人還有類似的材料，不如讓他拿來和你交換，免得浪費了。”
“嗯。我那時還不確定他是骨器師，等見到他，見他看起來那麼小，以為他背後另外有人，畢竟有誰能把巫藥和骨器兩方麵都學得很好的？哪想到……”布華想到嚴默年齡也有點歎服。
“一名三級骨器師而已。”莫頓公爵倒是沒怎麼在意，他更關注的是嚴默的治療和煉藥能力，“你跟他接觸時看看他還有沒有其他藥方，如果有，想辦法和那些魔骨魔血材料一起買下來。”
布華本來想說據他得到的消息，嚴默前三級測試都得到了完美成績，但他畢竟是外行，想到隻是最低三級都得到完美也算不了什麼，話到嘴邊隻變成了一個字：“是。”
莫頓公爵看收拾得差不多，轉頭看看還趴在窗口呆望的幼子，走過去抱起他，把他交給長子，“照顧好他。”
“放心，父親。”
“另外，那個無角人如果能收服最好，收服不了就殺了他，我不想他為彆人所用。”莫頓公爵神色平淡，說殺人就像是在說吃飯，“你記住，無角人並不像大多數眼睛被蒙蔽的有角貴族想的那樣愚蠢，他們如果用好了將是不亞於有角軍隊的一支力量。你前麵力排眾議救治染瘟疫的無角人這點做得很好。”
“謝父親。”布華雖然已經可以掌事，但得到父親誇獎仍舊很高興。
當晚，九風飛回嚴默身邊，跟他嘀咕了一陣子，又飛了出去。
次日，布華莫頓便向若乾人等打了招呼，表示剛晉級的骨器師嚴默是他看中的人。
蓮娜和卡列雖然不甘，但也沒有再來尋找嚴默麻煩。
而嚴默報名參加骨器大賽的過程總體來說也很順利。
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骨器大賽分類彆，主要分生活用具和武器兩項。這兩項又分彆按照級彆進行報名和比試。
報名處就在骨器師協會，不過入口與之前測試骨器師身份不在同一個地方，恰好就在其背麵，這裡排隊的人更多。
為了加快速度，骨器師協會派出了二十名骨器師，按照類彆和級彆開出了二十個窗口。
嚴默瞅著整個占地特彆寬廣的大廳和前方的二十牌窗口，以及大廳裡熙熙攘攘排隊報名的人群，感覺特彆像到了火車站的售票大廳。
在這裡無論你是什麼級彆的骨器師都得排隊，當然絕大多數中高級骨器師都不會自己跑來排隊，一般都是交給自己的弟子。
嚴默和原戰剛在門口站定，就有人神神秘秘地湊過來，一樣是無角人，就聽這人壓低聲音問他們：“是不是代替主人來排隊報名的？”
嚴默含糊點頭。
那人裂開缺牙的嘴巴嗬嗬一笑，“你們主人要報什麼類彆？幾級？”
嚴默一邊打量大廳裡麵，一麵回答該無角人：“生活用具。”級彆他沒說
“哎喲，磐阿神在上，你要報的這個類彆，低級窗口排隊的人特彆多，不信你自己看看。”
嚴默憑借他的好眼力已經看到了，二十個窗口上都有掛牌子，牌子上寫了有角人的文字。嚴默刻意學習，已經能認出一些現在有角人常用文字，就他所見，生活用具的低級彆報名窗口要比其他窗口的人都多，級彆越高人越少。
該無角人左右看看，想要拍嚴默肩膀沒拍到，他也沒在意，“兄弟，看在我們都是無角人的份上，大哥照顧你，這不，大哥認識的幾個人從早上一直排在現在，已經快到最前列，但他們不急著報名，他們主人給他們的時間寬裕，如果誰想和他們交換位置，他們也很樂意，隻要……”該無角人動了動手指，很猥瑣地笑。
嚴默秒懂，正要回話。
原戰手一指人最少的窗口，“排那裡。”
嚴默看過去，他還沒說什麼，那無角人先嗤笑一聲，說道：“彆看著沒人就想排好嗎？那可是最高級彆的十級窗口，真正的十級大師誰會跑來這裡排隊？相反，他們都要骨器大賽舉辦者去懇求他們、邀請他們，他們才會考慮拿出作品參加。我一看你們就知道你們是外麵來的，規矩都沒問清楚就跑來亂報名，說說看你們要報幾級，我看那邊有沒有兄弟在排，如果有，給你們個優惠價……喂！你們去哪？喂！”
嚴默和原戰輕易擺脫那個無角人向生活用具的十級報名窗口走去。
那無角人在後麵罵罵咧咧，似乎在生氣嚴默兩人浪費了他時間和口舌什麼的，他還向旁邊認識的人指戳兩人背影，似在嘲笑兩人不自量力，又嘲笑這兩人的主人不知是哪裡來的鄉下人。
由於這個無角人的指戳，再加上高級窗口人少，走過去的嚴默和原戰自然就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看，那兩個無角人！”
“咦？他們去了十級窗口？”
“是不是哪個大骨器師的奴仆？”
“你蠢啊！大骨器師需要來報名嗎？那兩個窗口就是做個樣子。”
也有人嘲笑，“又有做夢的骨器師來了，每次骨器大賽都會出幾個奇葩，這次也不例外。”
“哎？你說的是什麼事？往年也有到那兩個窗口報名的人嗎？”
“有，當然有，都是些野骨器師，妄想著憑借骨器大賽一舉成名，反正隻要敢到那兩個窗口報名的，隻要裡麵的骨器師判斷能達到九級以上，就可以參加。”
“嘖，那麼引入注目，還不如在九級的窗口排隊。”
“那不是想一鳴驚人嘛，有些骨器師就好個名聲，你看吧，今天過後，那兩人背後的骨器師就要出名了。”
議論聲不少，嚴默和原戰聽到些許，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原戰麵無表情，“我不喜歡這裡的人。”
嚴默笑，“感覺沒我們那邊的人樸實是吧？”
“那半島裡的人也比這裡好。”
“哈哈，這就是大城市與鄉下的區彆。你現在感受到的是文明程度不同造成的意識衝擊。”
原戰瞥嚴默，“彆說我聽不懂的詞，理解起來太難。”
“好吧，你現在感覺到的不舒服隻是因為你一下子從原始社會跨越了七千多年，這裡的有角人和為有角人服務的無角人經曆了比我們那邊的人更長時間的文化累積，也就是比我們有了更多生活經驗，所以你會覺得他們很狡猾、很市儈，就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原戰示意嚴默不用再解釋，“以後我們九原也會變成這樣嗎？”
嚴默走到窗口前回頭，“我們爭取讓九原變得更好，我相信你能夠做到。”
“不是我，是我們。”
“對，是我們還有其他人一起。”
窗口裡沒有人，大概沒什麼人會來十級窗口，裡麵的骨器師早不知跑哪兒歇著去了。
嚴默在窗口找了一圈，一隻趴在窗口的像小狗的骨骸突然開口說話了：“報名者？”
嚴默目光對準小狗的顱骨，“是。”